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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個方向。
“傍晚的時候我兒子也會來。他腦袋的形狀平平的,所以叫平方根。這是您給他起的名字。”
我說著指指別在他袖口的、畫著那張臉的便條。還好它沒在昨天的公交車上弄丟。
“你的生日是幾時?”
儘管聲音因為發燒變得細細弱弱的,可從他嘴裡能發出嗚咽以外的語言這一點,多少讓我送了口氣。
“2月20日。”我答道,“220,是和284誓約友好的220。”
高燒持續了三天。在此期間博士基本處於睡眠狀態。他不叫半句苦,也不任性胡鬧,就只是一個勁地睡了又睡。
到了用餐時間也不見他醒來,放在床邊的簡單飯食也都沒碰過,無奈之下,我拿起調羹一勺一勺地喂他吃。我抬起他的上半身,捏住他的臉頰,趁著他下意識張開嘴的那一瞬間把調羹塞進去。可就是這樣,他也堅持不了喝一茶杯湯的時間,中途便昏睡過去。
我最終沒送他進醫院。我想,假如外出就是發燒的原因,那麼最理想的養病方法就是老老實實待在家裡。我斷定他是由於驟然接觸戶外空氣發的燒,就像小孩兒長牙時發燒一樣。再說,如果叫醒他,給他穿上鞋子,然後叫他憑自己的雙腿走到醫院,這是不可能的。
平方根放學回來直接衝進書房,什麼也不做,就在床邊站著。他就那樣站著望著博士的睡臉,直到我以打擾博士休息為由,催他快到一邊做作業。
第四天早上,退燒之後,博士的身體順利地一點點恢復了。他昏睡的時間減少,食慾則與之呈反比例地慢慢增大。他的體力恢復到了能夠下床坐到餐桌旁,能夠打好領帶,還能夠躺在飯廳的安樂椅上翻開數學書的程度。他也開始解答數學雜誌上的懸賞問題了。在他思考期間,他又會連連說我妨礙了他,接著一臉不高興了;傍晚,迎接平方根放學回來擁抱他的時候,他就又會心情大好了。他和他一道解答算術習題,同時盡情盡興地把他的頭摸個夠。——一切又都回復到原來的樣子。
博士身體復原後沒多久,我接到通知,工會組長要我到他辦公室去一趟。在定期工作彙報以外的時間被叫去,肯定不是什麼好兆頭。肯定是僱主投訴,這邊呢,無非受到嚴重警告,或者按照僱主要求的賠禮道歉,再就是罰款、扣工錢,總之盡是叫人心裡沉甸甸的事情。但話說回來,博士有80分鐘這道牆壁攔著,根本無法投訴,而且我也一直遵守約定,從未踏入主屋半步。因此,說不定工會組長他老人家只不過是一時心血來潮,想了解一下得到過9顆藍星星的棘手人物後來的情況。
“你這回麻煩大囉!”
工會組長開口第一句話,便令我痛感自己的推測之天真。
“接到投訴了。”他摸著光禿的額頭,神情無限困惑地說道。
“怎麼樣的……”我結巴起來。
之前我也接到過幾回僱主的投訴。但是那都是由於對方的誤解或者主觀臆斷造成的,工會組長也明白錯不在我,結果他每回都會說一句“總之下回可得改進啊”,來幫我解困。然而,這一回情況不妙。
“你那樣迷迷糊糊的叫我怎麼辦啊?聽說你可是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過錯,對不對?聽說你在那位數學教授屋子裡過夜啦?”
“我沒有犯什麼過錯。到底是誰,誰做出這等下流的猜測?真叫滑稽透頂!我還不高興呢。”我抗議道。
“誰都沒有瞎猜。你留下過夜,這是事實,對嗎?”
我只有點頭承認。
“遇到有必要延長工作時間的情況,必須事先向工會組長提出申請。假如事態緊急,迫不得已,事後必須提交有僱主敲章確認的超時工作津貼申請書和事後總結報告。從業守則上應該是這麼規定的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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