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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曾經的自己就像固執滯留在夏天的蟲,甘願呆在井底的蛙,只看得到自己的那一片天,卻不知道方寸之外,愛她的人也在承受辛苦和掙扎。
這份幸福來這樣後知後覺,又受寵若驚。
以至於當天晚上被周隱送回去的路上,陸北檸還有種忐忑的不真實感,這種不真實感讓她的表情看起來有點不和氣氛的「凝重」和「呆滯」。
周隱以為她有小脾氣,把車開到她小區門口,第一時間分出心神來問她,「鄺靜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怎麼看起來不開心?」
對上男人漆如點墨的深邃眼眸,陸北檸抿了抿唇,「沒有啊,就是有點累。」
說話間,她推開車門下了車。
周隱始終擔心她一個人過馬路,挽著外套下車闊步跟上,提溜著她的細胳膊把人拽到身邊,又強勢牽住她的手。
這麼多天過去,他掌心的縫針都已經拆下去,只剩下新長好的淡淡紅痕。
陸北檸暗自描畫著,滋生出星星點點的微濕淚意,一邊被他領著過了馬路。
晚上九點的夜風偏冷。
卻依舊抵擋不出這初春盎然鮮活的氣息。
兩人手拉著手,難得漫步小區路上,明明是挺有情調的一件事,卻被陸北檸黏連在地上的視線毀了一半。
走到第三個路燈,周隱停下腳步,拿出和她對峙的態度,語調儘量溫和地說,「有情緒就說出來,這麼憋著不會讓任何人開心。」
無論何時,陸北檸骨子裡的dna都會在關鍵時刻聽他調配。
被他圈在懷裡,陸北檸抬起頭。
從男人的角度看去,她那張漂亮臉蛋格外楚楚可憐,偏又緊閉著一張嘴,什麼都不說。
周隱是真拿她沒辦法,無奈扯唇,俯身用高挺的鼻尖蹭了蹭她的,哄小貓似的,「說吧,我到底哪裡惹你不開心?」
這話彷彿勾到軟肋。
又心疼又感懷的酸嗆勁兒一下衝上來,陸北檸瞬間紅了眼,自己都覺得矯情地別過頭去。
偏偏周隱就吃她這套,一顆心跟放了熱鍋上螞蟻似的,酥酥癢癢不舒服。
雙手將她的臉擺正,男人幾不可聞的惶惑蘊在音色裡,「是因為奕奕?」
「……」
「我太寵她,讓你不開心?」
「……」
「我以後不那麼寵她,以後只寵你,也只寵我們未來的孩子,行不行?」
明明是那麼雷厲風行的上位者,卻耐著性子又讓步地和她討價還價,彷彿上天入地呼風喚雨的巨龍,甘願低頭去哄一隻小白兔開心。
陸北檸覺得自己好似溺在一池暖洋裡,整個人乘著小舟隨風漂浮,連呼吸都輕盈得不真切。
她垂眸搖頭,聲音發澀,「我沒有不開心,也跟奕奕無關。」
周隱手撫她扎著蝴蝶結的後腦勺,「那是因為什麼。」
陸北檸眼眸自下而上地看他,「因為你。」
男人眉頭隱約皺了下,似乎明白什麼。
陸北檸牽住他其中一隻修長的手,深吸一口氣,「表姐說,你那一整年手都經常難受。」
「……」
「說是為我祈福抄經書抄的。」
她掀起眼簾,眼底有水汽輕晃,「周隱,你到底給我抄了多少本?」
總算明白她這一晚上到底在鬧什麼情緒,男人如釋重負地微微鬆動肩膀,含著淡笑。
認真思考了下,他腔調懶懶,「多少本……不記得了,都是一抄抄一天。」
通常是早早起來,把自己收拾得乾淨妥帖,到寺廟用禪師準備的正兒八經的筆墨紙硯,一筆一劃地臨摹。
周隱沒學過書法,所以一開始有些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