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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郎抬頭,稚嫩臉上滿是與年齡不相符的認真:&ldo;五伯父,我做了個噩夢,掐自己便能醒來。&rdo;
只不過他掐得手背都青紫了,還沒醒來呢。
再後來蕭照便在蕭五公的庇護下長大,後面他隱約聽親戚們隱晦說起過:原來母親在父親去世後便與一位男子看對了眼,可不知為何兩人並沒有像旁人一樣婚嫁,而是私奔了事。
蕭照那時候已經是個半大少年了,在軍中歷練了許久,在聽到這訊息後還是暗暗攥了半夜的拳頭:一貫和藹的母親是為了私情而奔,像是變了人一樣,男女之情當真是齷齪骯髒。
從那以後他便對此淡淡。
軍營裡頭那些老軍頭們葷素不忌,對男女之事也頗多調侃,每每發了軍餉的日子他們便要去附近的花樓裡快活逍遙。
蕭照從來都不去,他那時候總是沉默坐在軍營外的土坡上,沉默擦拭著一桿□□。
那是爹留給他的遺物。
那時候蕭照並不知自己多年後會被一種從未出現過的奇怪心緒所左右。
綠兒先覺察出了不對。
蕭大人以往待她客氣而疏離,如今卻能叫住她,問她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ldo;南詔的夏天也這麼熱嗎?&rdo;
&ldo;南詔國內的規制也與汴京一樣嗎?&rdo;
&ldo;南詔孩童可要上學開蒙?&rdo;
綠兒摸不著頭腦:&ldo;蕭大人,我是內宅的婢女,哪裡知道外面那麼多彎彎繞,您若是想知道這些等長壽他們回來了一問不就知道了嗎?&rdo;
還是奶孃有些經驗,瞧出了端倪,她老人家扯了扯綠兒,笑著回答蕭大人:&ldo;回大人的話,南詔夏天也熱,只不過到底比汴京涼快些,我們的房舍蓋得寬敞,外面塗著白色的染料,為的就是取其清涼之意,國主愛花,我們大理便家家種花,橋面上下都是花,我家娘子也愛花,在院子裡種滿了蜀葵和金菊。&rdo;
怪不得鶯鶯種花賣花總是水到渠成。
&ldo;夏天清晨清朗時候,風把雲吹得到處都是,我家娘子便要帶著綠兒去去海子裡釣蝦。&rdo;
鶯鶯說過花的事情,卻沒有說過蝦的事情,那可要帶著她去汴河裡釣蝦,蕭照敲擊著食指,沉思。
&ldo;鶯鶯喜歡釣蝦,釣到卻不吃,轉而放了,海子裡搖船打魚的漁夫都要笑話她半天。&rdo;
奶孃笑,蕭照也笑,似乎眯著眼看到挽起褲腳站在岸邊釣蝦的小鶯鶯。
&ldo;鶯鶯小時候在私塾讀過幾年學,後來年紀大了就跟著我家夫人學識字,有時候偷懶不想起床請老爺遮掩,夫人還要罵老爺。&rdo;
原來鶯鶯兒時也有偷懶的時候,蕭照唇角勾起,他自打認識鶯鶯就見她繃得如個小陀螺一樣,原來她也會像個頑童一樣起不來床耍賴嗎?
&ldo;我家娘子愛吃鹹的,還愛吃酸的,南詔的酸木瓜切成絲就飯她能吃一大盤。&rdo;
這個蕭照是知道的,這些天他跟著鶯鶯吃飯,只多看她往哪盤菜多扒拉幾筷子便知道了她的喜好。
只不過酸木瓜哪裡有?汴京城沒有吃酸木瓜的習慣,要吃也吃甜的,還有一句&ldo;花木瓜空好看&rdo;來罵那樣徒有其表的人。
蕭照想著要想法子尋覓些酸木瓜才好。
綠兒不明所以,等蕭照走後就問奶孃:&ldo;奶孃,蕭大人怎的忽然對南詔的事情那麼感興趣?&rdo;
奶孃不答,諱莫如深:&ldo;你還小,以後長大了自然會明白。&rdo;
他哪裡是想知道南詔如何,分明是想知道在南詔長大的鶯鶯童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