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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卻只是說,說到底他們也都是家人。
但如果是家人的話——
母親把他當做報復和洩憤的工具,父親對他的出現充滿厭棄。
這樣存在的他,是不是沒有從這個家族中得到過一點的愛意。
她開始理解他說的,他不知道怎麼去愛一個人。
但她又覺得,在她身上,他卻意外地做得特別好,他依舊沒有失去愛人的能力。
他把那些東西輕飄飄地在她面前揭過,依舊長成了一個慈悲、寬厚、情緒穩定、溫和又包容的人,在她面前,從來沒有暴露過他的脆弱。
她想過去給他一個擁抱。
但她依舊沒有選擇那樣做,沒有那樣去打破他在夜裡的釋放。
後來的日子,佟聞漓給自己找了點事。
她發現巴黎也有華人街,也有中國人扎堆住的地方。
那一條街上寫的都是中國文字,賣的還是中國的小特產,她在那兒種草了一家閩南小吃,還認識了幾個在那兒開滷水店的老闆娘,他們在樓下開了店,二樓就是住的小公寓。一來二去的,她學會了搓麻將,閒來無事就蜷在那兒跟人搓麻將打發時光。
每每到了黃昏點,華人街樓下總會有開一輛低調又昂貴的黑色轎車開過來,等到車子裡的矜貴又俊朗的男人下來之後,公寓上頭磕著瓜子穿著旗袍的姐姐們就會喊道:「喲,誰家先生來抓人回家吃飯了」
佟聞漓聽到後,撒腿離開桌子,三缺一的姐姐們嫌棄她贏了就走,怎麼拉也拉她不住,她擺擺手說:「我家先生,找我回家吃飯了。」
姐姐們一邊笑話一邊羨慕:「阿漓,你家先生待你可真好,你們結婚多久了?」
他們以為先生是對於丈夫的暱稱。
她笑笑,抓起外套沒解釋,只留下一群姐姐在那兒歆羨:「新婚燕爾,黏膩的很。郎才女貌,多般配的一對啊。」
他們的羨慕落在佟聞漓的身後。
佟聞漓一出門後就聞到冬日裡夕陽暖暖的味道,腳底生風地從窄小的樓道里飛奔下來。
他就站在樓下,半身靠在車窗邊等她。
她二話不說地撞進樓下等她的人的懷裡,驚起一地陽光裡碎密的塵埃。
「這麼準時?」他倒是沒想到她下來的還挺快,伸出的手掌拍了拍他的後腦勺,「是不是輸錢玩不起了,把我當藉口。」
「才沒有呢。」她掂了掂鼓鼓的錢包,向他展示戰利品,「我正玩得高興,要不是你來接我,我才不結束呢。」
「是嗎?」他邊說邊把自己脖子上那根霧霾藍色的羊絨圍巾解下來,繞著她冰冰涼涼的脖子,在偶爾暫停落雪的巴黎夕陽光裡,一圈又一圈地繞上,低著頭笑著說:「我可沒見過這麼厲害的女孩子。」
她在金色餘暉緩緩在她身上流淌之際想到幾年前的西貢夜裡,她說她去姑姑家討債,手舞足蹈在那邊編排,她把她那些雞零狗碎的生活講給他聽,他也是這樣對她說,他可沒見過這麼厲害的女孩子。
她其實一點也不厲害,只有在他眼裡,她才是厲害的。
她知道她自己,不僅不厲害,甚至是個累贅,她私下一次偶遇見過那個叫做的被譽為最有可能成為卡斯蒂耶繼承人的皮特總,他高興地說幸虧有她的存在,louis現在想的更多的甚至荒唐地要去中國發展,那遭到了董事會所有成員的反對,他這個欽定繼承人的位置,岌岌可危。
她看著站在就要掉落到山後面的唯一溫暖光亮裡的人,想起剛剛那些落在她身後的關於別人對他們甜蜜婚姻的猜想,又覺得異國他鄉裡他是她抱不住的夢。
她於是趴在他的肩頭,依舊叫他一聲:先生。
第70章 我想,我真的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