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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止這段話,低下頭:「其實在沒看到你的日記本之前,我也沒想到,你居然抱著這樣的想法。」
虞盛雲說出的這些話,一字一句都像是在宣判他的死刑,她嘴裡的字詞是針,細細密密的扎過來,程隔雲全身發起冷,像是被人扔進了冰窖裡,冷到骨頭髮疼。
「你想幹什麼。」他總算向前走出幾步,盡力壓下寫在臉上的厭惡:「把我的日記本還給我。」
「我也想問問你怎麼回事。」虞盛雲沒有答應他,只是不帶一點感情地陳述著他的所作所為:「整天放縱自我、醉生夢死,在各色各樣的男人女人中來來去去,你覺得這樣很有意思?」
「我放縱自我、醉生夢死,玩弄感情影響到你了?」程隔雲捏緊雙手,指骨作響,嗤笑答:「玩弄感情你可比我更在行。」
他再次要求:「把我的日記本還給我。」
虞盛雲倒是沒反駁,只是輕輕撩開頭髮,輕描淡寫道:「想要我還給你嗎?沒問題。」
她這副模樣反而讓程隔雲下意識開始警惕。
虞盛雲瞥見他的微表情,並未說什麼,只是告訴他:「何毅去世之後,他的家產全歸我了,我花了近兩年的時間才把他們家那一堆爛攤子處理好。」
她太薄情,能把丈夫去世的事情都說得這樣輕鬆。
「……你想說什麼?」
「我只有你一個孩子,我要你繼承我的財產。」
「你瘋了吧?」程隔雲的音量都不自覺提起,覺得這女人不可理喻:「我是何毅我都要揭棺材板了,讓前夫的兒子繼承家產,不愧是你啊虞盛雲,真夠狠的。」
「他死了,遺囑上寫了我的名字,而我有能力,這就是我的了。」虞盛雲抬眸問:「這有什麼問題嗎?」
「……你真是個瘋子。」
「所以你做好決定了嗎?」虞盛雲對他的評價不以為意。
「什麼時候把日記本還給我?」安靜了片刻後,他問。
「看你什麼時候做好決定了。」
程隔雲深吸一口氣,「好。」
「那就明天見,我會帶你先熟悉我的社交和日常工作。」虞盛雲優雅起身離開:「晚安。」
門被關上後,程隔雲猛地伸手,將面前的物品摔了個稀碎。
發洩過後他的情緒方才有所緩和,而今夜註定難眠,他去開了瓶酒,靠坐在窗邊看著夜景,耳邊好像只剩下虞盛雲的那幾句話,不斷重複迴響著,讓他如芒在背、惶恐不安。
沿江兩岸燈光永不熄滅,程隔雲忽然將自己縮成一團,雙手緊抱住膝蓋,好像這樣就能阻止身體發冷,能讓內心不再焦慮。
酒灑在地上,他想打電話給姜猶照,可是他更怕語氣中露出了什麼破綻,讓姜猶照看出端倪。
程隔雲覺得太冷了,於是起身去扯了個毯子來裹在身上,然而還是冷得渾身發顫。來來回回點了好幾次聯絡人,卻怎麼也沒能將電話打出去。
完了,程隔雲,他這樣說著自己,他說,你完蛋了,叫你玩弄感情,現在好了,遭報應了。
到必須要睡之前,他去泡了個澡。身體在熱水中逐漸暖起來,水面飄浮著唐宸給他的各種各樣的小黃鴨,程隔雲調兵遣將一般認真數了數有幾隻,最後一頭埋進水中。
泳圈小黃鴨在水面悠悠然轉了方向,撅著紅色的嘴,迷茫且彷徨,呆呆愣愣,珊珊可愛。
程隔雲一早就被虞盛雲打電話叫起來。
他扯了張面膜敷在臉上,不耐煩的情緒一下噴湧而出:「你有病啊?能不能讓我好好休息,你昨天凌晨都還在我家,就讓我睡不到六個小時?」
虞盛雲不緊不慢反問他:「你一個年輕人,還沒有我有精力?」
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