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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劉耀東又驚又喜“媽，您好好的幹嘛要弄這出啊？”

“還不是為了你？說起來夫妻倆一個月萬把塊收入，一分錢都攢不下，媽不得替你想著？媽不得給你留條後路，給我以後的孫子留條後路？就你這媳婦，有多少花多少，那都是被她孃老子慣的。他們有錢，隨她糟踐去，咱們管不著。可嫁到了咱們劉家，可就由不得她了！我這離你遠，也管不上，再說你那媳婦也是個不成人的，根本不服管。等媽走了，你不是又要吃苦了？媽琢磨著，她有多少花多少，就得讓她沒的花。讓她每個月都摳的死死的，一分錢都多不了。這三萬，明裡是你們借的，暗裡媽給你存著，那借條就是給你媳婦看的。”

“您沒跟大伯借啊”劉耀東恍然大悟。

“你大伯哪肯借咱們家，就怕咱們家還不起。眼下咱家在村裡是一年不如一年。你考上大學那年，你爸一輩子都沒這麼有面子，走到哪都有人遞煙。現如今呢，你看看村裡，有多少人家都起來了。人家見了咱就問，你們家大兒子在城裡那麼能掙，你們咋還過得這麼窮酸呢。我能說啥？我不得給你撐這面子？你搬了新家，我不得把鄉里鄉親叫來看看？看看你這一百萬的房子是真是假？是花了你們不少錢，媽心裡都有帳。可你不想想，這錢就算不給你們花，它能存下？就你那媳婦，瞅瞅，一晚上就能花出去兩千塊的貨，一個禮拜得花多少錢？”

“曉曉也沒您說的這麼浪費。再說她也沒跟我要錢”耀東低聲解釋道

“糊塗！這夫妻倆過日子有分的這麼清楚嗎？她花完自己的錢就得花你的錢，這不是一樣嗎，就你這老實勁，能製得住她？媽不幫你看著，你能行？”老太太壓低聲音淳淳教誨“咱們就是得讓她沒錢花，她實在要花，就跟她孃家找錢去。這錢擱她手裡就是敗了，擱咱手裡多少還能派上用場。你說，你住著一百萬的房子，這牆上糊的紙都得千百塊錢，你就忍心你弟弟你妹妹還有你爸，住的不如人？”頓了頓又說“媽也知道，總領著人上你這，要吃要玩，是得花不少錢，但你搬了新家不能不讓人家來看看。眼下該來的也都來過了，媽也不是那死要面子的人，沒啥事也不會再來為難你了。等你以後發了財，不用再看老婆臉色，媽再帶著親戚朋友給你好好風光風光。眼下說是要拆遷，也不知道要等到哪年，咱們家就那麼一排破房子，也不知道能分得幾個錢。村裡頭都忙著蓋房子呢，最多的蓋到五層呢。你表哥給了你二叔五萬塊蓋房子，有人激你爸說，你家耀東那麼能掙，讓耀東給你們蓋個七層的。你爸氣的當時就要給你打電話，是我給擋了，說你眼下剛工作，雖說是能掙錢，可剛在城裡買了一百多萬的房子，哪來閒錢給我們。唉，總不能讓你為難。其實媽也鬧不明白。這古往今來都是隻有讀書高，媽沒上過學都知道讀書人金貴，怎麼到你這兒，還不如人家高中生了。唉。”

不僅老太太鬧不明白，劉耀東也不明白。他剛考上大學那會兒，老太太高興地跟什麼似的，多少親朋好友登門恭喜，說他們家是有指望了，老兩口等著享福了，這些話彷彿就是昨天說的，還響在耳邊。可是就如今的他，卻能為家人做點什麼呢？還沒有一個高中沒畢業的人做得多。

他也不懂這世界是怎麼了，他已經夠努力了。小時候農村教學質量差，家裡砸鍋賣鐵送他去上鄉里的學校。遇上農忙，他得四點鐘起床幹兩個小時農活以後才能趕得上早自修。有多少次班主任看到汗涔涔的他滿身泥濘的出現在教室門口，都感慨的對著全班的同學說“有了這份心氣，有什麼事辦不成？”

當時是苦是累，但心裡是有盼望的。當時的自己真覺得沒什麼事是辦不成的。時間再緊張，條件再差，他還是考上了縣裡最好的高中，剛進縣一中時，他的英語是全班最差的，但那又怎麼樣呢，只要有這份心氣有什麼辦不成的呢？他是早也學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