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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
我怔住了。
就連有棲也不知道,我曾經是有個孩子的。手掌下意識地放到肚子上,心裡頭的滋味說不上是遺憾還是怨恨,唯獨沒有後悔。
就像第一次察覺到自己意外懷孕,肚子裡揣著和跡部景吾流著相同血液的骨肉時,腦海里瘋狂叫囂著的只有一個念頭:
「——打掉她。」
我永遠也忘不掉我獨自一人從醫院裡走出來時跡部景吾那猩紅的眼,我想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把我掐死。他一遍一遍地質問我:「為什麼。」
我不能生下跡部景吾的孩子。
不只是因為這個孩子或許從出生起就註定成為夾在跡部財閥和秋元家族之間的棋子,更多的是因為。
——我不愛他。
我不愛跡部景吾。
所以我不願。
我沒有告訴他為什麼,而是朝他露出了個慘白的笑:「我以後都不能有孩子了,景吾。」
或許是咎由自取。
可我不後悔。
後來跡部景吾告訴我,他就是從那時開始恨上我的。他滿心歡喜地幻想著與我的未來,我卻一點兒機會也不肯給他。
恨就恨吧。
反正。
恰巧我也是恨毒了他。
所以面對有棲的建議,我沒辦法給出答案,只能輕描淡寫地笑了笑,敷衍:「還早。我暫時不想要孩子。」
「一個人也挺好的。」
有棲便不再多問。
「接下來是來自日本的越前龍雅對戰……」電視螢幕上回放著最近的一次美網決賽,咖啡館的老闆或許是其中一人的粉絲,趴在櫃檯前看得專注,電視裡熟悉的名字吸引得有棲也看了過去。
我垂下眼眸,目不斜視。
她像是不經意提起似的:「越前君,最近好像挺亮眼的。」
「是嗎,沒留意。」我漫不經心,恍若沒放在心上。
兜裡的手機發出嗡嗡的震動聲,不用看都知道是跡部景吾打電話催促我回去了。
心裡止不住地湧上一陣子膩煩,但又生生被我壓了下去。我朝有棲露出格式化的秋元式招牌笑容,她被我瞧得一愣:「抱歉,有棲。我該回去了。」
「可是……」
「下次再約。」
我的語氣完全沒有迴旋的餘地。
有棲愣愣地嘆了口氣:「讀書那會也沒見你這麼積極回家啊。」
我與有棲告了別,下次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了,在跡部景吾眼皮子底下和友人見面有點難,哪怕是網球部昔日的那群少年。
臨走前我餘光瞥了眼電視螢幕。
扛著球拍的少年依舊意氣風發,可是那與我無關了。
——他只是不聲不響地,路過了一下我的青春。
*
夜裡我不出意外地承受著跡部景吾比昨晚更加猛烈的折騰。
我疼痛難耐得直皺眉。
半夢半醒之際。
我彷彿聽到他貼在我耳邊重複著:
「涼兮。你是我的。」
你只能是我的。
第74章 [vol024]籠
*
土曜日那天是緋月的忌日。
我醒來時床邊空了,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兒,才恍惚想起今天是緋月的忌日。這時候我總比跡部景吾清醒那麼一點,但也只是清醒地記得,那人走了好多年。
跡部財閥的小公主,如今跡部財閥掌門人跡部景吾的妹妹,世界排名第一的職業網球選手越前龍馬的女朋友,當初從我手裡買走第一幅畫俏生生朝我笑的小姑娘,長眠時不過十八。
而今已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