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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爺,我家中有位漢人管賬先生,我請他幫忙管理與隆盛行等南中商人的往來買賣賬目。一次席間,他給我講起了他往日喀則、江孜等處與南中商人交割物產和朗生奴才時的情景。”
在江孜,大批的朗生堆窮在各家的監工和管家老爺的皮鞭督促之下,揹著揹筐,將拓寬道路所開採出來的土石,費力的運到一旁,準備用來墊平那些路床上的大小坑窪之處。
漢人們果然是有些邪門的地方,原本狹窄逼仄的道路,兩側的山石林立,若是讓鐵匠們打製了工具,再讓朗生們沿途用鐵器一點一點的開鑿出來。只怕是窮年累月也未必能夠完成。他們卻是不急不慌,選好了地點之後,命人在山石上打眼,然後將火藥裝填進去。一點一點的將山石炸開,最後,在朗生們的歡呼聲中,原本橫亙在道路前方的巨石懸崖,變成了一堆堆的碎石頭被堆窮們揹走。準備廢物利用,用來修建沿途的房屋倉庫堡壘使用。
這條路,若是在南中腹地,原本算不得什麼,就算是再中原那些飽經戰火摧殘的地區內荒廢的官道也遠遠超過了這條道路。沒有用黃土拌著石灰、沙子夯築結實,更不要說用煤渣和燒灰鋪就路面,也就是用碎石黃土將路面鋪平,然後將路面拓寬。可以供兩輛南中常見的大車通行。部分實在受地勢影響的路段設立了避讓路段,可以令相對而行的大車有個避讓的去處。
但是,就是這樣一條最寬處不過七米。最窄處也就三四米寬,用碎石子和黃土簡單鋪成的道路,在這個旅居烏斯藏有些年頭的漢人眼裡,也算是一條通衢大道了。放眼整個烏斯藏地區,從前藏到後藏,又有哪裡有這樣一條耗費了如此巨大的人力物力修建而成綿延千里的道路?
不過儘管有威力不錯的黑火藥和鋒利的鐵器,在那個年月,築路依然是非常艱辛的工作。相信走過青藏線和川藏線的朋友都會記得,那路邊一座座的紀念碑和文字記載的故事,這還是新中國盡力保證士兵和民工生命安全的前提下。還到了每前進一公里就有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倒下去了。而此時的築路工地,根本沒有一個強大的機構專門負責維護民工權利,當然,這裡說的是築路農奴的權利。
伊拉古克三家的管賬先生剛剛與南中商人完成了數百名強壯的朗生和一百多名女性堆窮的交割。收訖了這些會說話的牲畜和那些只會哞哞叫的牲畜的價款,還來不及同這些漢人同鄉感嘆幾句,人命還不如犛牛值錢的時候,一陣皮鞭聲便傳到了人們耳中。一個監工正惡狠狠的抽打一個骨瘦如柴的農奴,一邊打還一邊罵:“不知好歹的狗東西,老爺發了慈悲讓你來修路。你卻弄壞了鐵鎬。你這牲口不如的東西,知不知道鐵鎬比你全家的命要值錢?”
按理說,如果這個農奴是南中的工人,相信接下來的展開是這樣的。南中工人會一把揪住監工的脖領子,罵一聲草泥馬,然後毫不客氣的一頓老拳,過後還要去有關部門告狀,不把這個監工整的下半輩子生活不能自理都不能算完。要是正好被李守漢聽到,呵呵,那相關部門的官員恐怕都要倒黴。
不過,顯然這個農奴沒有南中工人的膽量和氣魄,他所做的,是靜靜的挨著鞭打,既不喊叫,也不跑,更沒有衝上去打人,就如打的原木一般。其他的農奴也是看都不看這裡一眼,就好像監工打的只是路邊的一塊石頭。
打了一陣之後,監工似乎不解氣,於是從腰裡拔出匕首,然後惡狠狠的對那個農奴說:“打你這一錢不值的牲口也是髒了我的手,不過今天我心情好,乾脆就超度你去見佛祖。希望佛祖下輩子憐憫你,別生下來就當朗生。”說完,他就要動手殺人。
可就在他作勢欲刺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的手腕被人抓住,他扭頭正要罵人,不過轉眼他就變了一張笑臉,因為抓他手腕的人雖然衣著普通,但是卻身體強壯高大,紅彤彤一張大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