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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想，緋戚也猜到了英東那段話的意思，無外乎就是想確認鐵面知不知道真相，會不會把緋戚這個真正的前準王后交給聖王。而就英東離開時的表情來看，鐵面的回答顯然是讓他滿意的。

&ldo;我只是想督促他履行自己應盡的義務。&rdo;鐵面起身坐到緋戚旁邊，抬手幫他正了正假髮，&ldo;雖然我不得不把你一起帶去王之谷，但我可不打算讓你永遠留在那裡。&rdo;

&ldo;你……你在說什麼啊……&rdo;緋戚緊張地看著鐵面。

&ldo;我有說什麼嗎？&rdo;鐵面順手拍了拍緋戚臉頰，&ldo;放輕鬆，我說過，不會把你賣掉的。&rdo;

&ldo;所以你就賣掉英東？&rdo;緋戚已經不知道自己此刻該做何種表情了。

&ldo;不用我動手，他會自己把自己賣掉的。&rdo;鐵面向後一仰，倒在床榻上，&ldo;他和你不一樣，他有野心，而且會為了這個野心而行動。&rdo;

&ldo;沒有野心又不是什麼過錯……&rdo;緋戚嘟囔了一句。

很久以前，緋戚就已經意識到自己其實胸無大志，這或許是魅黠刻意調教的結果，但也可能是他的天性。

在緋戚看來，理想和空想其實並無多大區別，就算母親落月總是鼓勵他要厚積薄發，成為一個讓部落銘記的偉大男人，他也沒辦法說服自己為了一個空洞而不切實際的未來付出一切。

比起以後會成為什麼樣的人，緋戚更願意去關心今晚能吃到怎樣的晚飯。

後者起碼可以被他影響甚至掌控，而前者的結果只有天上的神明才能知曉，

緋戚正在腹誹，鐵面卻忽然問道：&ldo;你想做聖王的王后嗎？&rdo;

緋戚愣了愣，下意識地答道：&ldo;那不是我想不想就能決定的事。&rdo;

&ldo;如果讓你選擇呢？&rdo;鐵面盯著緋戚的臉龐，&ldo;我是說如果……&rdo;

&ldo;這世上沒有如果。&rdo;緋戚認真地搖了搖頭，&ldo;如果聖王要娶我，我不能拒絕，這不僅僅是為了氏族的安危，更是為了我自己的性命。同樣的，如果聖王不想娶我，那我就算想嫁也沒有辦法，無論我還是我的氏族，都沒有辦法逼迫他。&rdo;

&ldo;我現在只想知道‐‐你想還是不想？&rdo;緋戚的長篇大論並沒有讓鐵面滿意。

&ldo;……我可以不回答嗎？&rdo;緋戚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答覆。

&ldo;不想說就不說吧！&rdo;鐵面沒了耐心，手臂一撐，站了起來，&ldo;我出去看看，你先睡！&rdo;

說完，鐵面邁步出了帳篷。

望著因起落而晃動的門簾，緋戚輕輕地嘆了口氣。

他沒有告訴鐵面答案，一方面是因為他不想因為自己的回答成為被利用的把柄，另一方面卻是因為他真的想不出答案。

如果把這個問題裡的物件換成鷗歌，緋戚就可以很肯定給出答案：他一點都不想嫁給鷗歌。即使鷗歌取得和洃尊一樣的成就，獲得和洃尊一樣的地位，他也不願意嫁給他。他寧可出去流浪，甚至臣服於一個女人。

但如果物件換成洃尊，那個有著可怖眼神的男人，緋戚就變得難以抉擇。

緋戚無法忘記，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他是為洃尊而活著的。

即使現在，洃尊也影響著他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