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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小見大,這岷殿下還真是頗有手段。馬寶心中頗多感慨,能把數支殘軍這麼快地整合起來,與清軍作戰,並且戰而勝之,這豈是常人能做到的?宗室留守的身份是一方面,沒有魄力和令人擁戴的能力,怕也只能被供養起來的,卻得不到眾將的心服口服,更甭說發號施令了。
十幾輛被遮蓋得嚴嚴實實的大車跟在隊伍後面行進,車輪不時壓在路上鋪的樹枝和雜草上,發出清脆斷裂的聲音。即便如此,車輪還是不時被陷住,便是人喊馬嘶的一陣忙亂。
錢邦宸的腳上腿上,甚至臉上也濺滿了泥漿,但依然聲音洪亮,不時狂怒地破口大罵,指揮士兵們抬車推車。無論如何也要跟上隊伍,殿下親自設計出來的武器,那威力可不是一般的大。而且還容易製造,如果不能在這場戰鬥中得到發揮,那實在是令人遺憾。
對於朱永興的抬舉和提拔,錢邦宸感到十分的幸運。只是因為他記性好,只要聽過一遍,便能把命令和指示一字不差地予以傳達。在高黎貢山的戰鬥中被朱永興所發現,等教授了錢邦宸一些簡單的測距技術,並且讓他把實驗的資料背下來之後,便從一個傳令兵被擢升為了炮兵隊長。
其實,這也是趕鴨子上架,朱永興實在是缺人可用。抓到一個差不多點的,便先頂上使用。
但錢邦宸卻不是這麼想的,他急切地想立功,向朱永興證明自己的價值,並且坐穩炮兵隊長這個位置。這當然也是朱永興所希望的,有功利心,並不是毛病,不求上進,才令人失望。
而此時,功利心太強的慶陽王世子馬自德卻是有些悶悶不樂,因為他被留在了朱永興身邊,也就是說,基本上沒有了上陣立功的機會。至於襲爵一事,朱永興也是絕口不提。
「老子英雄兒好漢,用武,你怎麼看這句話?」朱永興把馬自德的心理看得是不離十,偏偏還似笑非笑地開口問道。
馬自德想了想,說道:「回殿下,那也不能一概而論。遠的不說,近的就有延平郡王為例,其父降清,卻不損他抗清之英名。」
這個例子好象有點反了,不過也能說明些問題。朱永興呵呵一笑,說道:「慶陽王忠勇為國,死而後已。用武,你率兵千里來投,難道不是為了稟承父志?卻是隻為了區區襲爵一事?」
這個,馬自德臉上微微一紅,囁嚅道:「當然,當然是為了稟承父志,中興大明。」
「襲爵有朝廷定製,本不是由你所立功勞的大小決定。」朱永興正色說道:「年輕人驟升高爵,可能會失去進取之心,沒有了平常心態,變得浮躁傲慢。吾倒是希望你能腳踏實地,一刀一槍地掙得自己的功業,把你留在吾身邊,也是希望你能多學點東西。不是自誇,吾當你的老師還是綽綽有餘的。」
「殿下能當吾師,末將萬分榮幸。」馬自德還是有些不服氣,嘴上敷衍道。
朱永興輕輕嘆了口氣,意興闌珊地說道:「戰後便讓你襲爵,國公啊,嘿嘿,以後你可以昂著頭走路了。」
馬自德聽出了朱永興話中的揶揄,垂頭不語,心中暗自叫苦,這下子可是得罪岷殿下了。得個空頭國公可謂是得不償失,又沒有了軍隊,自己以後不過是個吃閒飯的,這般年輕,情何以堪?
朱永興已經縱馬離開,和親衛隊長楊國驤說起了話,馬自德聽來,似乎在考較軍事戰術上的問題。
「功名只向馬上取,真乃英雄一丈夫。」朱永興的話不斷傳進馬自德的耳朵,「國驤,你不僅要把吾教的那些東西領悟透徹,有時間也與那些宿將多多交流,他們的經驗可都是用血和生命換來的。在戰陣上要多觀察,多琢磨,戰後要多請教詢問。等到日後出去獨自領軍,成百上千的人命在你手裡,那可就責任重大了。」
「殿下放心,我覺得火候不到,絕不出去獨自領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