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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對於宋君白而言,是一場永遠也走不出去的遺憾,每一年的高考季,網上鋪天蓋地的高考作文題必然引發各路營銷號的狂歡,但宋君白卻固執地把高考數學卷做一遍。
從前職場有同事笑話她是小鎮做題家,她也只能笑笑預設。
那些同事並不知道,在這個小鎮上,做題是這裡的學生們幾乎僅有的出路。
於是算來算去,就只剩下物理和化學這兩門,這兩門的知識體系連線著初中,宋君白是真的不記得多少了,只能靠著高一的課本一點點地去試圖撿起一些印象。
半年後便會文理分班,到時候萬一這兩門的成績實在太過糟糕,是會影響文理選擇的。
宋君白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教室裡空氣品質實在糟糕,汗味兒混合著不知道誰帶過來的六神花露水味兒,燻得她幾乎沒法集中注意力。
坐她前面的女孩回過頭看了她幾回了,宋君白放下書,目光清清冷冷地跟再次回頭的女孩對視。
女孩眼睛亮了一下,笑道:「同學你好,你是哪所初中過來的?我看好像班裡都沒有人認識你。」
宋君白怔了一下,印象中沒有找出這個人來。
從前宋君白也被問過這個問題,她只是淡淡地說自己是從省城轉過來的,卻沒想到之後就這一句簡單的話配上她不合群的性格,也成了別人背地裡攻訐的點。
無非是說她從城裡過來看不起農村學生之類,宋君白不屑辯解,更無意與人主動交好,矜傲的性格是一層色厲內荏的鎧甲,給了她體面,卻帶來了更多的傷痕。
宋君白淡淡直視著等她回答的女孩,心想,那便從這一刻開始改變吧。
「我是外市的,家裡說你們這裡的學校很厲害,想了一些辦法才把我學籍遷過來,我擔心學習跟不上你們。」
小孩子的惡意純粹而直白,但同樣的,他們的善意也一樣來得直接又簡單。
簡單的示弱,一點點用心的示好,就足夠換取他們的善意。
比之成年人那些被生活磨礪出來的重重防備和種種利益心思,實在好對付太多。
女孩果然笑起來:「不用這麼緊張,這才剛開學呢,」她伸手點了點宋君白手裡的課本,「我中考物理滿分,你有什麼不會的可以問我。」
宋君白抿唇淺笑了一下:「好的,那先謝謝你。」
高瘦的班主任是教數學的,進來開了班會,又隨手點了點名冊上幾個學號靠前的當了臨時班委,安排人去領了軍訓服裝,從第二天開始,是為期一週的軍訓。
高中的軍訓不比大學,沒有高強度的拉練和打靶,無非就是站站軍姿踢踢正步練一練軍體拳最後排個方陣,用九月份的大太陽磨一磨這群剛入學的新生的桀驁性格。
軍訓需要早上六點鐘集合,先上一個小時的軍事教育課,然後是早餐時間,之後才開始正式訓練。
宋君白沒有寄宿,直接和爺爺奶奶住,距離學校步行需要半個小時,鎮上沒有公交,她自然不好麻煩爺爺奶奶開著慢吞吞的老年代步車送她,上輩子這個時候,一來是為了節約時間,二來也的確習慣了用錢解決問題,便託爺爺找了一個在鎮上做送客生意的大姐,每天早晚開車接送她,她自己並不覺得這個做法有什麼問題,但落在同學眼裡,又成了「城裡學生」和「鄉下學生」的鴻溝。
清晨五點半,沈路騎著一輛車身漆黑的山地車猶猶豫豫地等在巷口,後頭原本是沒法帶人的,現在卻被安上了一塊粉藍色軟墊的後座,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遠遠看見宋君白走了出來,他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上前,從前那些中傷宋君白的流言他都有所耳聞,他不覺得宋君白哪裡做得不對,畢竟她和這裡的人是不一樣的,在他心裡,宋君白就該從容地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