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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僕從過來?可我不熟這府裡的地方,找到人怕要花些時間,這兒沒遮沒擋的又當風,總要先尋個地方避雪……”他說著話便已經伸出手來,自然之極地在燕承錦頭頂發稍上輕輕拂了一把,微笑著將手掌攤在燕承錦面前。那雪在說話間已不知不覺飛得大了。他手心是混著數片梅花花瓣的雪花,那雪在手心漸漸地消融成水,只餘幾片殷紅的花瓣,
“喏……”他微笑著勸,仍是和和氣氣不卑不亢的:“這雪越下越大了。先到舍下避一避再說?”
燕承錦看看他手上融化的雪水又看看他,自己披著皮氅還覺得寒氣侵人,這人身上卻只是看起來並不太厚實的衣袍,他畢竟不是扭捏的性子,也能夠看著別人穿著單薄衣服因自己站在風雪中而無動於衷。他能感覺出這人的善意與關懷,終於攏著眉頭輕輕點點頭,算是贊同了他的說法。燕承錦原本想自己站起來,可試了試始終是不能夠,只好略帶尷尬地朝伸手示意他拉自己一把。
這人笑道:“在下方才在做事,活動著便不覺著冷。”邊說話邊甩掉滿手溼嗒嗒的雪水,又在衣服上擦了擦,又兩手相互搓了搓,覺得不是太涼了,這才來扶他。
他心思如此細緻,燕承錦便多看了他一眼。他方才還盼著來人能有點兒眼力,可這人也不知打哪兒來的,這也未免太有眼力了,竟像是看出他心中所想似的。
念頭剛動了動,來人已經將燕承錦扶了起來,他看著像是個書生,手上卻有一把力氣,輕輕鬆鬆承擔著燕承錦大半的重量,一邊還有餘力不徐不疾地介紹自己:“在下姓林,名景山,是前一日才到府上的。陸雲是我族叔公……”
燕承錦才想到不知他是誰,他偏就開口自我介紹了,這般連番巧合默契,連心下隱隱覺得驚奇。但聽他提到陸雲,正是託信讓其尋個人選的陸家族老,想來這人便是陸雲找來的。只是這兩日忙碌,他也沒來得及過問這事,看他住在那偏僻的房舍裡,想來也是某在從中故意為難。
道明瞭身份,那點尷尬似乎就消散了許多。燕承錦一邊聽他絮絮地說著話,來到幾間偏房前,只見其中一道門扉虛掩著,林景山就住在此處。
林景山扶著他在門口站住,先拂去他身上落雪,這才攙著他進去。
房間裡果然簡陋得很,林景山左右看了看,只好道了聲失禮,扶他坐在了床沿上。
燕承錦略略掃一眼這屋子,除了身下的床鋪,就是一旁擠擠挨挨地放著老舊的一桌一椅,此外連個櫃子都沒有。他這裡想來沒有人專門送飯食過來,林景生在靠窗那兒生個著火盆,燒得是枯柴而非是木炭,因此窗子大大地敞著。火盆上方吊著口鍋子,也不知煮的是什麼,一股香味淡淡地瀰漫出來,與柴火的煙味混合在一起,不算難聞,反而有種說不出的溫暖味道。此外桌上攤著個包裹,有一兩套替換衣物,旁邊放著些紙筆,除此再無其它。看來這個林景山也是身無長物的樣子。
但這人顯然十分愛乾淨,房間收拾得清爽整潔,桌椅雖然老舊,仔仔細地收拾過。那桌椅或許擦洗過無數遍,透出一透木紋特有的潤澤。
燕承錦覺得身下的床鋪被褥也沒有理所當然的那股潮腐的黴味,不由得舒了口氣,放軟了身子挪了個舒服些的姿勢,稍稍依靠在身後的被子上,緩解一下一地抽痛不止的腳筋。神色也松活輕快不少。
林景山卻是還怕他冷了,想了想出去尋了個空置的花盆,正從柴火堆裡將燒得通紅不再冒煙的炭火挾出來。不經意見一抬頭便看到這一幕。燕承錦半靠在床邊,甚至還隨意地伸了個小小的懶腰,悄悄地掩口打了個呵欠。
林景山微微有些愕然,隨即微微失笑。他想到市井之中關到這位郡王的種種傳聞,很多描述和眼前這個人卻是根本對不上號,不禁感嘆人言亦言以訛傳訛,果然不可輕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