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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變的。
“哦?姑娘可確定了嗎?”賀亭章微微皺起眉,執起的黑子猶豫不覺,良久不曾放下。
“是的,清漓已經確定!”蘭清漓抬首輕吸一口氣,笑道,“先生,若這一子白棋不下,那黑與白便陷入了僵局,恐怕哪一方都逃不脫。但若是清漓放棄了這片白子,可就靈活機變多了呢!黑子固然可去除隱患,白子也可另尋活路。”
探手一指,蘭清漓正正指向棋盤上的邊遠一角。那裡,正散著幾枚零星白棋,與棋盤裡糾纏的主棋分離開來。
“好!”賀亭章凝視她半晌,終於下定了決心,把指間的一枚黑棋放下。
合圍完成,盤中大片白子,頓失生機。
蘭清漓展眉一笑,忽地伸手揉亂案上棋局,站起身對著賀亭章躬身道:“謝先生成全!”
“不謝。”賀亭章微微嘆了口氣,也隨勢站了起來。
棋如人生,動靜無常。
有時候,該斷的還是要斷呵!
置之死地,而後生。
深夜,上京官道。
寂靜中,車輪滾滾,馬蹄飛揚,黝黑的夜色裡疾馳來一輛堅壁馬車,不一會兒便靠近了城門。
“停車!”守門護軍揚起手中刀劍,命令馬車減速。
車伕一拉韁繩,馬車急急停在城門前。
“奉明夜王手諭,急事出城。”語聲低緩,自車廂內傳出。
然後,便是一幅暗色衣袖自簾幔後伸出,看不清晰的指掌間夾著一張薄薄紙條。
為首的護軍接過細細一看,果然見紙條上蓋有明夜王印鑑,便立時撤下手中刀劍,揚聲喝道:“明夜王手令,放行!”
這樣深夜,王府裡還有人出城。護軍心底雖然有些懷疑,但畏懼王府權勢,又怎敢多加質問。
隨著喝聲,一眾護軍急忙退去。
厚重門閂卸下,寬闊的城門緩緩開啟。
一分、兩分、三分……
眼看城門開到一半,靜寂暗夜裡忽地又響起一行馬蹄急奔聲。
“明夜王有令,關閉城門!”比奔馬更快出現的,是一聲男子的斷喝。喝聲沉厚有力,穿破夜色而來,直直竄入眾人耳中。
那兩名開門的守衛一怔,頓時停下了手中動作,望向馬車的眼神轉成了疑惑。
怎麼回事?這城門到底是開,還是不開?到底哪一個才是明夜王的命令?
隱隱的,車廂裡似乎傳出一聲低嘆,四散溶進夜色。
馬蹄聲急驟如雨,不一刻便已近在耳畔。
十數名身著藍衫的軍士自夜色中湧出,為首一人策馬到車前,看了半晌後沉聲道:“蘭姑娘,請下車吧。”面容冷肅,身形高大,正是王府侍衛李寒。
數日來,李寒跟隨在莫非身畔忙碌奔走。誰想今日好不容易提早些回府,卻不見了蘭清漓。莫非命令府中所有人連夜搜尋,正好讓他在城門前攔下了這一輛馬車。
深更半夜,有誰會急著出城?又有誰能拿得出明夜王的手諭?除了善於臨摹字跡的蘭清漓,再無他人!
盯著安靜無聲的車廂,李寒喚道:“蘭姑娘,王爺憂心姑娘安危,心急如焚,請姑娘快些下車吧。”
等待半刻,那簾幔終於掀開,一道人影緩緩走下車來。
“賀先生!”李寒一怔,有些驚訝地躍身下馬。
出現在他眼前的竟不是蘭清漓,而是一身儒衫的賀亭章!
“李大人,深夜前來相送,真是辛苦了。”賀亭章看著他微微一笑,清瘦身軀卻是擋在馬車前,紋絲不動。
“賀先生,你……怎會在此處?據李寒所知,這幾日王爺並未交代先生離京吧?”李寒擰眉望一望他身後低垂簾幔,猶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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