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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謠此時仍在夢中,她睡著之前雖是一腦子解不開的煩擾,可是前天夜裡已經是一夜沒闔眼,就算鐵打的身子這樣也熬不住,更何況是阿謠這樣身嬌體弱的小姑娘了。
是以,這一夜她睡得格外久。只不過因為心中有事,一整夜睡得也不怎麼安穩,總是時不時醒過來。正如現在,她的夢做到一半,戛然而止,人忽地驚醒過來。
在那個夢裡,阿謠不是低賤如塵埃的侍妾,他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天子爺。夢裡,她是他的妻,他們琴瑟和諧,執手共濟……這是阿謠平日裡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果然,只有夢裡會有。
可惜,那夢戛然而止,一切美好瞬間化為泡影。阿謠撫著前胸坐起身,悵然若失。
她不住地喘著氣,口中還無意識地喃喃喚著:
「殿下,不要走……」
話音還未落,阿謠的頭昏昏漲漲還並未清醒過來,倏然就聽見一道低沉的男音:
「孤在這裡。」
這聲音剛剛入耳的時候,阿謠有一瞬間覺得自己還在方才那個夢中。不過很快,就被他自稱的那個「孤」字拉回了現實。
她揉揉惺忪的睡眼,看向坐在榻邊的男人,有些許恍惚,剛要啟唇說話,卻被他搶了先:
「身子可好些了?」
阿謠不像有的人會有起床氣,她剛睡醒的時候脾氣頂好。聽到他問,她便下意識點點頭,輕聲應了:
「好些了。」
「好些便好。」
男人應的很快。
可是他這話說完,兩個人卻默契地同時閉上了嘴,誰也沒有出聲再說一句。
這樣的相處氛圍,略顯尷尬。
不過這才是他們原本的相處方式,因為裴承翊每次到靜軒閣來的時候都是星夜已至,他甫一見著她,便寬衣解帶做起床丨幃丨之丨事,他們兩個的交談可謂少之又少。
現下裴承翊這樣的關心,說是關心一個侍妾,倒不如說是關心身邊伺候的一個奴才,全然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若一定要說有些感情在其中,那就只能是些許愧疚了。
他貴為一國儲君,日後將富有四海,對誰都是豪氣幹雲大大方方。
獨獨對她十分吝嗇。
連一丁點兒微不足道的感情都吝於投入。
……
二人就這麼沉默良久,最後還是阿謠先開口打破了僵局。
她也不繞彎子,直截了當地問道:
「妾瞧著時辰還早,殿下想必是下了朝就過來的,不知殿下可是有什麼事?」
聽到終於由阿謠起了頭兒,裴承翊如釋重負,連帶著神情、聲音都緩和了許多:
「有一件頂要緊的事。」
阿謠一雙盈然的眼睛望著男人,略顯狐疑地說:
「殿下有事不妨直言。」
「五弟在府中設宴,聽聞頗為熱鬧,孤今日沒什麼事,你陪孤去瞧一瞧?」
阿謠一點兒也不想去。
正如此時一點兒也不想見到裴承翊。可是她更清楚地知道,人家的矮簷下,吃穿用度全憑他的心情,原本就不配拒絕他的要求。
「妾身領命。」
「瞧你,愈發生疏。」
男人眉頭輕皺,低聲這一句叫人聽不出語氣。
阿謠卻不卑不亢:
「殿下,此乃尊卑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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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謠從榻上下地的時候,兩個人之間又委實尷尬了一回。因為裴承翊之前那句「身子可好些了?」完全是句不帶任何感情的客套話,他甚至根本沒有擔心過她的身體有沒有好起來。
如果真的擔心,就不會在她前一日膝上剛剛受過傷正在休養的時候,就讓她陪同他出門;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