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3/5 頁)
心頭。
然而,行至侯府前時,他卻猛地怔住了。
他看見那個明眸少女立在門前,親手挑著燈,焦急眺望。夜風輕撩起她的袖口衣襬,她就像寒夜中溫柔跳動的一團火,暖而明亮。
不待家丁前來牽馬,她已先撲上前來,仰面望向他,呆呆地看了半晌,終於喚出了聲,卻只是一聲:“哥哥!”便有兩行清淚,刷得從那雙清澈透明的眸子裡滾落。
阿鸞……她竟哭了……
猛然,白弈只覺心裡一痛,翻身下馬,尚不及細思已將她抱進懷裡。她的身子這麼涼,雙手、臉頰全是冰冷的,浸著寒風的溫度。
這傻丫頭就這樣在風裡站了多久?
白弈抬手去拭她的眼淚,卻在觸及柔滑肌膚的瞬間,驚了起來。
不知何故,當他看見她等在那兒,看見她眼中落下的淚,那一瞬,他竟覺有封埋已久的火熱從心底破土而出,溫暖異常,暖得他把什麼都忘了。多少次早有人等候,獨獨是她落淚的模樣讓他莫名心痛。她守望的姿勢,竟讓他真的有了,回家的感覺。
這算什麼?失敗後的軟弱?軟弱後的感動?還是,別的……?
他怔怔的懸著手。
他忽然警醒,覺得自己應該放手。可偏偏,卻又有個聲音在腦海中隱隱浮現,刺痛神經。
為什麼要放?他明明是不想放的。
內心深處,一片翻江倒海,白茫茫的掙扎,他靜著,反而,徹底呆掉了。
墨鸞亦怔在那兒,面頰紅雲滾燙。
白弈竟一把將她抱進懷裡去,她始料未及,便這樣痴痴的給抱住了,全沒了方寸。
後苑外雜聲起時,她驚得幾乎尖叫。
尖銳的兵戈之聲傳來,刺痛耳膜,她一下便覺得喘不上氣來,好似這些刀劍是戮在自己身上一般,從髮梢到指尖全是緊張。
這是哥哥和那些山匪交鋒的聲響麼?她不能想象,一想便難過得顫抖。她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她只是覺得害怕,非常害怕。
他會有危險麼?會受傷麼?
她被恐懼壓得不能呼吸,像只受驚的鹿一般跳起來便想奔出去。那時,她真的已顧不得細細思考。
但她卻被攔下了。
侯府女師方茹從屋外進來,死死將她按回榻上,反覆哄勸。
直到一切復又歸於平靜,她才終於也平靜下來。
她跑來侯府大門前等,感覺自己手足冰冷,唯恐再也看不見那白衣玉冠的身影。
生平第一次,她忽然意識到,在一個人的心裡原來可以有另一個人如此重要,重要到只一想見失去,便害怕的好似天要塌下來一般。
所以,當她終於看見他回來時,她再也忍不住落下淚來。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一顆心終於落回原處反而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是怔怔地,哭了。
她想,她大概是感激罷,因為感激所以才這樣擔心。若非哥哥救了她,如今她會是怎樣?他對她太好,好到令她自覺無以為報,好到已然成了她生命中的習慣,令她害怕失去。
可她沒想過他會突然抱住她。
她一下子懵了,心湖陡亂,面上燙得似有火燒。這個懷抱如此寬厚、溫暖,那男子的氣息,陌生卻又彷彿這樣熟悉。她覺得有些頭暈,深深吸氣卻怎麼也吸不到肺裡,腦海中嘩啦啦旋起一片白浪,便是什麼也不會想了。
突如其來的相擁,落在夜色裡,又映在旁觀眼中,四下裡,萬籟無聲。
那是一次意料之外全無防備的脫軌。
待送了墨鸞回去,終又獨自一人時,白弈再也無法忽視心底翻湧的混亂,還有脊背陣陣的發冷。
是驚愕,是震憾,是愧疚,還是別的什麼,他說不上來,或許兼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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