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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接過錢快速的沖了出去，剛到門口，房內便傳來了撕心裂肺的一聲嘶喊：

&ldo;溪兒啊，我的孩兒‐‐&rdo;。

少女一怔，待她轉身返回屋內，看到的只是弟弟睜的很大卻毫無生機的雙眼，那雙眼裡有無數的漩渦，漩渦一層層席捲過來，一瞬間便將她吞噬了進去 ……

&ldo;啊‐‐，不要啊，不要&rdo;大汗淋漓的墨池大叫一聲醒了過來，她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坐在床上，街上剛剛敲過了五更，天快亮了，夢境中蝕骨焚心的痛苦那麼真實，真實的讓她在醒來的一瞬間竟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今夕，何年？

這是兩年來第四個類似的夢，第一次夢裡的墨池是和自己現在相仿的十二歲年紀，而今日夢裡的墨池已是碧玉年華。

夏日的天亮的早，雖然敲過五更沒多久，天色已經矇矇亮了。墨池在床上翻來翻去好半天，卻再也睡不著，索性起來開始打掃院子。

不多時，母親也起來張羅早飯。

……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在宜陽縣街道上時，街道上各家鋪子已經在準備開張了。

&l;舒雲齋&r;的胖掌櫃安排夥計點燃了一團盤香，讓整個書齋裡瀰漫著香檀的味道；&l;繡雲房&r;的張繡掌一口嬌儂軟語，叮嚀小丫頭再看看繡品是否有瑕疵；&l;製衣閣&r;裡陳老闆最後又檢查了一次衣架上的一應長袍外衫，確保客人進門第一眼就能看的賞心悅目。

&l;本草醫診&r;的木板門&ldo;咯噔&rdo;一聲開啟了一塊，木板後面露出了墨池粉雕玉琢的小臉蛋，她稍有些吃力的推動著木板門，很快門就完全開啟了。

墨池又進門拿出了銅盆和笤帚，往門沿上灑了水，一邊清掃門口一邊甜甜的和鄰居們打起了招呼。

&ldo;張姨姨早！陳爺爺早！&rdo;

&ldo;啊喲，小墨池好勤快呢，每天早上都幫伯伯（注2）開門打掃啊！&rdo;張繡掌站在&l;繡雲房&r;門口，手拿著絲絹扇著涼風。

&ldo;是啊，咱們街坊裡的孩子就墨池最懂事，墨大夫好福氣啊！&rdo;陳老闆也撫著他仙氣飄飄的長鬢須稱讚道。

&ldo;張姨姨和陳爺爺也好早呢！&rdo;墨池的聲音還帶著些許童音，聽起來軟軟糯糯，舒服極了。

不一會兒負責抓藥的小夥計大童來了，墨池已經清掃完臺沿，打了招呼後進了後院。

墨池家的&l;本草醫診&r;用的是家裡的門面，從醫診大堂穿進去就直接到了後院家裡。

小院裡杏樹下擺好了早膳，玉米粥、四碟小菜和一摞炸好的豌豆餅，夏日的清晨已有些熱，墨家的早膳便直接擺在了涼爽的院子裡。

廚房裡的婦人白玉般的瓜子臉，兩彎柳葉眉，一雙丹鳳吊梢眼，身材高挑豐滿，本應是三十一二的年紀，看上去卻只有二十五六的樣子。雖青釵布裙，仍掩蓋不住她的風華。這正是墨池的母親柳順娘。

這樣美好的母親，在夢中卻狼狽至斯。

墨池眨了眨眼，收起了眼裡騰起的水汽，她走進廚房，對著柳順娘甜甜一笑：&ldo;娘娘，我來擺碗筷。&rdo;

&ldo;池兒，擺好碗筷叫你伯伯和弟弟吃飯了。&rdo;柳順娘一邊洗手一邊叮嚀道。

墨池擺好碗筷，進正房叫了父親，又去東側屋叫弟弟墨溪，墨溪小墨池兩歲，正是半大不大貪睡的時候，墨池費了好大勁兒才叫起了他。又幫他端水洗漱，姐弟二人這才坐到了飯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