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頁(第1/2 頁)
然而即便如此,這婚禮也仍然繁複。
晚雲跟著裴淵到了殿上,聽著司禮的黃門宣讀著長長的詔書,辭藻典雅而晦澀,讓晚雲感到頭上的禮冠愈加沉重。
待得他好不容易唸完,晚雲接過皇后寶冊,終於禮成。
裴淵拉起晚雲的手,走到御座上,一道坐下。
殿內殿外,所有人都向皇后朝賀。
當日,宮中擺開了皇帝登基以來的第一次宴席,賓客如雲,喜氣洋洋。
不過裴淵是皇帝,不必像尋常新郎那樣招待賓客。
用作新房的宣華殿裡,晚雲坐在床上。
命婦們已經為她緩下了沉重的冠服,譙國公主親自挑了一支宮花,點綴在她的髮髻上,端詳了她的臉,感嘆道:「若你父親見到你今日模樣,定然安慰。」
晚雲笑了笑,眼眶卻有一陣微微的澀意。
譙國公主撫了撫她的手,這時,忽而聽到外面的人說,聖上來了。
屋子裡的命婦和宮人一陣嬉笑,紛紛迎出去。
譙國公主卻看著晚雲,道:「今夜,你知道要做什麼麼?」
晚雲愣了愣,看著她意味深長的眼睛,臉上倏而一熱。
「放鬆些。」譙國公主語重心長,「人人都有這麼一回,起先難受,習慣了也就好了。」
晚雲愣了愣,只覺耳根更熱。
譙國公主卻笑著起身,跟命婦們一道退了出去。
殿內,紅燭立在金燦燦的燈臺上,將嶄新的錦帳照得紅彤彤的。
裴淵走進來之後,殿門在外面關上。
晚雲望著他,只見他顯然喝了些酒,臉頰上有些淡淡的紅暈。可那雙眸卻依舊清明,映在燭光之中,灼灼閃耀。
心沒來由地蹦起來。
裴淵朝晚雲走過來,看著她。
晚雲小聲道:「她們給我敷了許多粉,阿兄可還能認得出我來?」
裴淵的臉上露出淺淺的笑,端詳片刻,道:「確實厚了些,不如不畫好看。」
說罷,他看向周圍,目光定在妝檯邊的銅盤上。他走過去,從銅盤裡拿起巾子,擰乾水,而後,走到晚雲面前,捧著她的臉細細擦拭。
晚雲瞥向不遠處的銅鏡。幽幽的燭火光中,二人的身影靜謐而安詳。若不是裴淵身上的吉服,倒叫人以為方才的喧囂發生在許久以前。
裴淵看著晚雲,只見她也盯著他,那葡萄般的瞳眸與初見時無異,清澈明淨,漂亮的叫人挪不開眼。
「問的什麼傻話?怎會認不出。」裴淵溫聲道,「當年你去河西,縱然過了許多年,我還不是一眼就認出了你?」
晚雲怔了怔,道:「阿兄說的是在都督府的亭子裡?」
她想起樓月曾說,那日,她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地摸入都督府,其實被二十多個親衛看在眼皮底下。
「我那時以為阿兄睡著了。」她不好意思地說。
「我那時不過佯睡,等著刺客來。」裴淵道,「可光聽腳步聲,便知是來了個功夫差的的。我著實忍不住,便偷瞥了一眼,沒想到,竟是見到了你。」
晚雲訕訕。
「阿兄從前從不曾告訴我。」她說。
「你也不曾問起。」
裴淵給她擦著臉,繼續道:「我其實在那之前就看過你。叔雅將你的訊息告訴我後,我便去仁濟堂尋你。不過我沒有進去。你們鋪子對面是個茶樓,我曾在二樓看見過你。你那時正在鋪子前曬太陽,被你師伯訓斥兩聲,又趕緊回去鋪子幹活。」
晚雲錯愕不已,撇了撇嘴。
裴淵總是這樣。面上高高在上,背後卻會做許多手腳。
那時,她還每日惆悵,覺得自己千里迢迢跑去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