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第1/2 頁)
她一眼就瞧著,少年雖如無暇美玉,可眉眼間的戾氣藏不住。
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會是一個獵物呢?又怎麼可能甘心做長公主的裙下之臣?
崔嬤嬤低下頭,自然沒看見李澄明驀然加重的眉眼。李澄明神色依舊清明,他還是用著他慣常清雅的聲音道:「所謂主僕有別,嬤嬤有些話也該思慮些再說。」
他說話和他這個人一般清清淡淡,可落在崔嬤嬤耳朵裡卻是含刀帶劍。崔嬤嬤耳朵動了動,都是活了幾十年的人精,這麼點話誰還能聽不懂?
「全是太妃娘娘的旨意罷了。」
李澄明輕笑一聲,他負手而立,遙遙遠望,過了半響卻又道:「太妃娘娘對長公主殿下果然是十分關心。」
崔嬤嬤皺了皺眉,她無意在此處耗費多少時間,便將溫太妃的意思傳達了就離開。
而另一邊魏長寧乘著軟轎,她撐著腦袋輕輕嗅著轎子裡的幽幽檀香,腦子裡李澄明和魏子明的臉卻總是來迴轉換。
轎子突然停下,她一時不查腦袋輕輕磕到了上頭的欄木。
「何人在前竟敢衝撞長公主的轎子!」
兩邊數十侍衛抽出刀來,魏長寧將手按在發紅額角上然後端坐在轎子中。她閉上眼睛不消半刻便聽外頭的侍衛帶著惶恐的音調說道:&ot;回稟長公主殿下,是溫家的姑娘入宮了,小道狹窄,兩頂轎子不易透過,這才擾了殿下清靜。&ot;
「兩頂轎子?」魏長寧輕輕叩著小几,她漫不經心地看著小几上擺放得宜的茶水瓜果未曾開口。
她不說話旁的人自然也不敢動,過了一會便聽得前頭有些嘈雜,再過一刻便聽得一女聲答道:「臣女見過長公主殿下。」
溫又菱穿著一身湖藍色的銀紋百花褶裙,她盈盈上前對著魏長寧的轎子遠遠一拜,聲音甜美。「說來臣女還要喚長公主一聲表妹呢。」
哪裡來的隨意認親?
魏長寧懶懶應了一聲,冬日寒冷,她不願意在路上耽擱太多的時間,便道:「溫姑娘也是去溫太妃那兒的嗎?」
剛剛下了雪,地上還殘存了積雪,溫又菱又只穿了單薄衣裳,站在外面自然是有些冷的。她努力控制發顫的聲音,對著那合上的轎門答道:「深宮無趣,太妃娘娘喚我入宮說兩句話。」
「那為何要和本殿下走相反的路」魏長寧歪頭撐著腦袋,好似隨意一問。
溫又菱後背忽地就生了冷汗,縱然未見魏長寧真容,可她的心還是隨著她的一字一句而緊張不安的跳動著。她扯了扯嘴角好似冰冷北風將她所有表情都凍住了。
她突然有些慶幸魏長寧沒有出來,不然就會看見她的無措與不安。
溫又菱垂下頭,斂了斂神情答道:「許是下人記錯了路罷。」
魏長寧哦了一聲沒有多加為難她,她伸出手點了點那果盤,清酒立刻便極有眼色的遞了過去。
「本殿下還以為溫姑娘故意來堵路呢。」
蓋著各色瓜果的琉璃杯盤被端到溫又菱面前,她不顧冰涼伸出手來捧著這琉璃盤,她只瞧一眼便知道裡頭都是不常見的新鮮瓜果。
從前只聽兄長說過長公主如何,今日親自見了,才知道兄長說的一點也沒錯。
「轎子裡頭悶得慌,吃些清涼的,下次也不會記錯了路。」
掛著八方金線鴛鴦小荷包的香軟小轎從溫又菱面前經過,溫又菱輕輕抬起頭卻也只捕捉到鼻尖的那點香氣。
抱著斗篷的丫鬟面露心疼,「溫太妃和長公主的矛盾憑什麼總是讓姑娘夾在中間受氣。」
溫又菱伸出手捂住這丫鬟的嘴,她白皙雙手已經生了冰霜,她將果盤遞到後面復又理了理衣裳重新抬腳,身後丫鬟卻喊道:「姑娘,您不坐轎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