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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彥之的目光卻涼薄刺骨:「嬋兒一去,你便也去地底下親自給她和母親賠罪懺悔吧。」
他一步一步走出了天牢狹長的甬道,身後是榮王尖銳悽厲的哭嚎聲。
很久以前,他也聽過這天牢裡傳出的悲哭聲,不過那次是文武百官為陸太師和秦國公送行。
沈彥之行至天井處止住腳步,抬起頭往那片四方孔透出的天光看去,大片大片的飛雪飄下,沾濕了他鬢髮,落了滿肩薄雪。
……
當天夜裡,兩道文書從宮裡發出,一道是細數李信罪行,推翻他所建的大陳王朝的檄文;一道則是恢復沈嬋自由身,封她為翁主的詔書。
李信臥病多久,他便已把持朝政多久,朝堂上忠於李信的那批人,在這段時間已被他剷除乾淨,留下的無非是些牆頭草,對於他發出的這兩封文書,哪敢有異議。
……
沈彥之披著滿身風雪回到沈府時,年邁的老管家已淚漣漣等在門口:「您快去見小姐最後一面吧!」
伺候的婢子跪在沈嬋床前小聲啜泣,床上的沈嬋顯然已是彌留之際,她唇半張著,似還有什麼心願未了。
婢子以為她是想吃那碗沒吃完的湯圓,拿去廚房熱了餵給她吃,她已無法進食,唇還是半張著。
直到沈彥之帶著一身寒氣進屋來,冰冷的手握住了她本也沒多少溫度的手,溫聲同她道:「李信已死,陳國皇室也不在了,你也不是李家婦,你是我沈家的姑娘,去尋母親吧。」
沈嬋半張的嘴慢慢合上了,她瞳孔已沒法聚焦,眼皮合上時,嘴角帶著一絲淺淡的笑意。
屋內婢子的哭聲陡然變得尖銳,沈彥之卻只是握著沈嬋的手一動不動。
沈嬋最終葬入了沈家墓園,她的墳墓緊挨著沈母的,似時隔多年,又依偎在母親身旁睡去了一般。
沈嬋故去後不久,據聞榮王也在天牢裡暴斃了,但屍首是如何處理的無人知曉,只有好事者說,在亂葬崗瞧見一具男屍,有些像榮王。
……
沈彥之推翻李信的政權,卻並未自己稱帝,而是像當初和淮陽王一樣擁兵自重的訊息,是和沈嬋的死訊一起傳入秦箏耳中的。
她與沈嬋雖只見過一面,但一直記得那個善良得叫人心疼的姑娘。
秦箏取了三炷香,在院子裡對著汴京的方向拜了三拜,也算是送了那姑娘一程。
秦簡所書的勸沈彥之和她們結盟對付北戎的信,汴京那邊也遲遲沒有迴音。
秦箏已做好最壞的打算,命人將株洲和塢城還未治癒的疫民遷移到了南境救治疫民的城池,一面加強株洲的兵防,一面把江淮一帶瘟疫肆虐、大量死人的言論放出去。
只是沈彥之那邊知道她們有了治療瘟疫的法子,北戎人又沒經歷過這場瘟疫,興許不會像中原人一樣對瘟疫過分忌憚。
這個煙霧彈的效果,秦箏不敢抱太大期待,但下策也是計策,這種時候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安排好株洲和塢城疫民撤離,秦箏又去了一趟秦府,勸說秦夫人先避到南方去。
她和秦簡都要留在江淮,秦夫人自是不肯走的,「你們都在這裡,我哪兒都不去。」
秦簡跪下道:「母親,父親常說,在其位謀其政,任其職盡其責,兒作為臣子,大敵當前,萬萬退不得,母親您先去南下避避戰火,兒子心中才能少一份掛念。」
秦夫人如何不明白這其中的大義和道理,只是看著長子照著亡夫的路子走下去,心中觸景生情,難免悲切,她看向秦箏:「阿箏也不走?」
秦箏伏在秦夫人膝前,緩聲道:「殿下北上前,把江淮和整個南境都交與我了的,我總得替殿下好好守著。」
見秦夫人落下淚來,她又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