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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看著他，一貫清澈的神瞳中有些複雜，「假如……要你在責任和我當中選一個，你會選擇哪個？」

路西菲爾錯愕了片刻，恭敬地說，「守護您就是我的責任，我不必面臨這樣的選擇。」

耶和華料到天使會這樣回答，又問：「假如我對你做了不可原諒的事，你也會這樣想嗎？」

「不可原諒的事，指的是什麼？」

「我……你……」想起在雲海上的一朝失控，耶和華一言難盡，話到了嘴邊還是嚥了回去。

路西菲爾覺得今天的神有些不同，總有些想要坦白卻下不了決心的感覺，難道神有什麼事瞞著自己？

與神接觸得多了，路西菲爾自然知道神的嘴巴是非常嚴的，他想告訴你的才會告訴你，不想告訴你的，絕不會多說一個字。甚至有時候，他會告訴你一些不好理解的提示，說這叫做「啟示」。

路西菲爾很自然地問：「神，您能給我些『啟示』嗎？」

耶和華：「……」

見神似乎連啟示一下也不想，路西菲爾也就不再追著問。

兩人之間就這樣陷入了沉默。

許久，路西菲爾說：「神，你是放心不下讓我去深淵嗎？」

耶和華以一聲低嘆代以回答。

「心中擁有光明，便不會為黑暗所懼！為你而戰是我的使命，我一定會完成任務儘快回來的。」

「好……」

耶和華望著神情堅定的熾天使，反射般地點了頭。

路西菲爾從沒見過神如此患得患失的樣子，好像一個犯了錯不知怎麼辦的孩子。神從來都不會猶猶豫豫，他總是立場分明的。

但一提到深淵，神總是有點反常。

路西菲爾起身向神行了一禮，「我現在就去吧。」

「等等。」耶和華叫住路西菲爾，「從天界到魔界的深淵實在遙遠，我送你一程。」

神的指尖閃過一道神光，光芒脫離神的手心飄搖而下，落在廳堂的地面上。一瞬間，神殿之中無序飄動的光絮都向地面湧去，光可鑑人的水晶地面上出現了一個複雜的傳送魔法陣。

「這個魔法陣可以直達深淵的邊緣。」

原來還有這麼方便的路！

路西菲爾看到魔法陣很高興。神願意出手送他一程便可以省去他許多在天魔兩界輾轉的麻煩，畢竟魔族還是很難纏的。

路西菲爾謝過神，便頭也不回地走下臺階，走向光芒的中央。

耶和華從神座上站了起來，目送路西菲爾向傳送陣走去，卻覺得他已經走上了一條不歸的路。路的盡頭環繞著魔法陣耀目的光輝，實則是深不可測的深淵，有去無回。

多少天使曾在深淵附近迷失，而哪怕是一個熾天使，執行任務時隕落在深淵之中也不是難以解釋的事。

最強的天使也沒有例外。

天使邁向傳送陣的每一步，神都覺得似有萬斤之力敲擊在心頭。為了得到那黑暗神格的碎片，及早平息可能出現的禍端，他不得不選擇把自己最喜愛的天使送給黑暗，而這之後路西菲爾……

但這是目前最保險的選擇。

「路西，等等。」

在路西菲爾即將踏入傳送陣的時候，耶和華又叫住了他。

路西菲爾疑惑地看著神匆匆地從臺階上走下來，走到他的身邊。

「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耶和華說：「我和你一起去。」

路西菲爾：「……這是我的任務，我會找到神劍並把它帶回來的，請您相信我。」

「我決定了。」耶和華以不容置疑的語氣說，「我和你一起去！」

傳送魔法陣的光芒掩住二人的身形，等熾亮的光芒再次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