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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有理,但鄧克不想跟鐵民在海里打,從多恩到舊鎮的「白夫人」號上,他曾穿戴盔甲協助船員對抗掠襲者。那是一場孤注一擲的血腥廝殺,他幾乎跌進水裡,幾乎送掉性命。
「王室也該學學史塔克和蘭尼斯特的樣。」霧原貓凱勒爵士說,「至少亮劍出征。坦格利安在幹什麼?伊里斯王埋首書本,雷格王子在紅堡廳堂裡裸奔,梅卡親王則縮在盛夏廳足不出戶。」
伊戈用木棍捅篝火,攪起火星照亮黑夜。鄧克欣慰地看到男孩忽略了對他父親的評價。或許他終於學會了管住舌頭。
「要我說,都是血鴉的錯。」凱勒爵士續道,「身為國王之手,卻不幹正事兒,聽任海怪們在落日之海上躥下跳,到處搗亂。」
梅納德爵士一聳肩。「寒鐵去了泰洛西,策劃擁戴戴蒙·黑火的兒子們,血鴉的注意力全放在那。他留著王家艦隊,以防寒鐵渡海。」
「哈,那倒有可能。」凱勒爵士道,「而且許多人會起來響應。血鴉是所有災禍的來源,這隻白蛆在啃噬王國的心臟!」
鄧克皺緊眉頭,回想起石堂鎮的駝背修士。「這種話說出來要掉腦袋的。有人會說你宣揚叛國。」
「說出真相怎叫叛國?」霧原貓凱勒問,「戴倫王在世時,正派人可以直言不諱,不是嗎?」他粗魯地哼了一聲。「血鴉把伊里斯供在鐵王座上,天知道有沒有進一步企圖?伊里斯身子虛,他死後河文公爵和梅卡親王之間必有一場血戰,這是首相對決王儲。」
「朋友,你忘了雷格王子。」梅納德溫和地指出,「他和他的孩子們——而非梅卡——才是伊里斯的繼承人。」
「雷格是個弱智。算了吧,我對他沒惡意,但他和他那對雙胞胎都不會長命。不管死在梅卡的釘頭錘還是血鴉的魔咒下……」
七神在上,伊戈突然大聲尖叫,令鄧克措手不及。「梅卡親王是雷格王子的弟弟,他非常愛他,決不會加害哥哥或哥哥的兒子。」
「住嘴,小子。」鄧克呵斥他,「諸位騎士沒空聽你發表意見。」
「你不能阻止我說話。」
「我能。」鄧克喝道,「我當然能!」這張碎嘴早晚會害死你,多半把我也搭上。「鹹牛肉泡軟了,去給朋友們每人撕一條,搞快點。」
伊戈漲紅了臉,半晌間,鄧克以為這小子還要回嘴。但最終他只是悶悶不樂、擺出十一歲男孩特有的激憤表情照辦了。「是,爵士。」他邊說邊在鄧克的頭盔裡撈牛肉。分發食物時,剃光的頭被營火照出紅光。
鄧克拿了自己那塊,對著發愁。泡過的牛肉從木頭變成了皮革,僅此而已。他吸吮肉片一角,嘗到鹹味,試著不去想像旅館肉叉上噼啪作響、油脂滴落的烤野豬。
暮色漸深,蒼蠅和刺蚊從湖上蜂擁而來。蒼蠅對馬更感興趣,但蚊子偏愛人血。不想被咬,就得靠著火,忍受煙氣。叮死或紅燒,鄧克陰鬱地想,乞丐的選擇。他撓撓胳膊,挪得離火堆更近。
酒袋很快轉了回來,那酒又烈又酸。鄧克長飲了第二口,傳出酒袋。霧原貓講起黑火叛亂時他如何救了卡斯威男爵的性命。「眼見亞蒙德大人的掌旗官倒下,我即刻跳下馬,周圍都是叛——」
「爵士。」加勒敦·波爾打斷,「你說誰是叛徒?」
「當然是黑火的人。」
火光在加勒敦爵士手中的鋼劍上閃爍,他臉上的疹子猶如血紅的傷口,他每根肌肉都繃緊得像拉滿弦的十字弓。「我父親為黑龍而戰。」
又來了,鄧克噴口鼻息,紅還是黑?這個問題總會捅婁子。「我確信凱勒爵士無意冒犯令尊。」
「嗯。」凱勒爵士贊同,「紅龍黑龍都是過去式,沒必要再起爭執。小子,我們都是樹籬下的兄弟。」
加勒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