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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瑟·昂德利夫爵士。」司儀高唱。太陽被一片雲彩吞下,陰霾掠過鄧克的臉。「布林威家族的席奧默爵士,外號『老公牛』,黑冠城騎士。請上場證明你們的勇氣吧。」
老公牛血紅的盔甲令人望而生畏,他頭盔上還帶著兩根黑色牛角。不過他需要一名強壯的侍從扶持才能上馬,而騎行時不停轉動腦袋,說明梅納德爵士對他眼睛的論斷不假。無論如何,他的入場還是贏得了一陣熱烈歡呼。
蝸牛爵士自沒這等待遇,而這正中其下懷。第一回合,兩名騎士的長槍都將將擦中對方。第二回合,老公牛在烏瑟爵士的盾牌上折斷了槍,蝸牛則完全刺偏。第三回合仍是如此,烏瑟爵士看起來搖搖欲墜。他故意示弱,鄧克暗想,誘導更有利的賠率。他一眼瞥到威爾忙得不可開交,正為主人收取賭注,這才想起自己該把注全壓在蝸牛身上,好歹賺幾個小錢。呆子鄧克,比城牆還笨。
老公牛在第五回合轟然落馬,被一次靈巧地滑過盾牌的攻擊擊中胸口。他落馬時腳纏在馬鐙上,足足拖出四十碼開外。於是擔架又進場了,他抬人給學士照料。天空掉下零星雨點,打濕了布林威遺棄在地的外套。鄧克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思緒都在伊戈身上。若我那神秘的仇人向他下手怎麼辦?這不是不可能的。一人做事一人當,我惹的事絕不應由男孩承擔。
鄧克找到提琴手約翰爵士時,對方正為下一場比武穿戴。至少三名侍從在他身邊忙碌,幫他扣上盔甲帶子,為他的坐騎打理裝飾。埃林·庫克肖大人鼻青臉腫、忿忿不平地坐在旁邊,喝著兌水的葡萄酒,看到鄧克,氣得把酒全灑在胸口。「你怎麼還站得起來?蝸牛明明打癟了你的頭。」
「鐵人佩特為我打了頂好頭盔,大人,而阿蘭爵士常說我的腦袋硬得像石頭。」
提琴手大笑:「別管埃林。火球的私生子把他打下馬,讓他尊貴的小屁股吃了土,現在他把所有僱傭騎士都恨之入骨了。」
「那個滿臉粉刺的可憐蟲才不是昆廷·波爾之子。」埃林·庫克肖堅持,「就不該允許他參賽。這要是我的婚禮,他這樣放肆我非抽死他不可。」
「哪家姑娘會下嫁你呢?」約翰爵士說,「況且你喋喋不休的抱怨比波爾的放肆煩人得多。鄧肯爵士,綠騎士加爾崔可是你朋友?恐怕我得讓他和他的馬暫時分家。」
鄧克對此毫不懷疑。「我不認識他,大人。」
「來杯酒麼?還有麵包和橄欖?」
「我只要您一句話,大人。」
「哈,對你,我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我們進帳詳談吧。」提琴手幫他掀開門簾。「別跟來,埃林。說真的,你最好少吃幾顆橄欖。」
進得帳內,提琴手轉向鄧克。「我就知道烏瑟爵士殺不死你,我的夢不說謊。蝸牛很快就要對上我了。擊敗他後,我會要回你的武器和盔甲,當然,還有你的戰馬——不過你真該換一匹。我願聊表心意,你意下如何?」
「我……不……我不能。」鄧克心裡不安,「我並非不識好歹,只是……」
「怕欠債?別放在心上,我不要你的錢,爵士先生,我只要你的友誼。再說,沒有坐騎你怎能成為我的騎士?」約翰爵士戴上龍蝦鐵手套,伸了伸手指。
「我的侍從不見了。」
「或許跟姑娘跑了?」
「伊戈還沒到找姑娘的歲數,大人。他肯定不會自己跑掉,就算我死了,他也會守著直到屍體變涼。再說他的馬還在,騾子也在。」
「你若不介意,我派我的人去找。」
我的人。鄧克不喜歡這話的弦外之音。這是場叛徒的比武會,他心想。「你不是僱傭騎士。」
「我不是。」提琴手的微笑裡滿是孩子氣,「但你打一開始就清楚。我們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