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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為何等這麼久?」鄧克不自覺地大聲問。
修士聳聳肩。「老實說,求婚者不多。你也注意到啦,我這位妹妹並不難看,還有一座堅固的城堡和廣大領地做嫁妝,但你若以為那些貴族次子和無地騎士會像蒼蠅一樣湧來,那就錯啦。死過四任丈夫這事兒讓他們三思,還有些說法稱她不孕……當然,不會當她面說,除非想參觀鴉籠。她生過兩個孩子,一男一女,都沒活到頭一個命名日。沒被毒藥和巫術嚇跑的少數人,又過不了長人那關。威曼大人臨終前命長人保護女兒不被低劣的求婚者騷擾,長人將之擴大到『所有』求婚者。想牽她手,需問他的長劍允許。」他喝完酒,推開杯子。「也不是說沒人。克雷頓·卡斯威和西蒙·雷古德堅持得最久,但他們對她的領地比對她的人更感興趣。要我下注,我會壓傑洛·蘭尼斯特。他不曾露面,但據說一頭金髮,人又聰明,高過六尺……」
「……而且維伯夫人已被他的情書打動。」修士談論的夫人正站在門口,旁邊有一位鷹鉤大鼻、相貌平凡的年輕學士。「恐怕你賭輸了,好哥哥,傑洛不願為小頭銜放棄蘭尼斯港的舒適生活和凱巖城的顯赫榮光,身為泰伯特大人的弟弟和顧問比做我丈夫有前途得多。至於其他人?西蒙爵士欠下一屁股債,需要賣掉我一半的領地,克雷頓爵士被長人屈尊瞪幾眼就抖得像樹葉,況且他比我還漂亮。至於你,修士,你有全維斯特洛最大的嘴巴。」
「大肚腩需要大嘴巴。」賽夫頓修士毫不害臊地回答,「否則就縮沒啦。」
「你是紅寡婦?」伊戈吃驚地問,「我都快趕上你高了!」
「半年前有個男孩說過同樣的話,我把他扔上刑架,好讓他拉得更高。」羅翰妮夫人坐進高臺上的高椅,長辮越過左肩拉到身前,盤在膝蓋上像只酣睡的貓。「鄧肯爵士,在院子裡你竭力表現得體,我不該戲弄你。只是你的臉實在紅透了……在你長到這麼高的村裡,就沒有女孩打趣嗎?」
「那村是君臨。」他沒提跳蚤窩,「那裡有女孩,但……」跳蚤窩裡的打趣包括砍掉一根腳趾。
「我猜她們是不敢取笑你。」羅翰妮夫人摸摸辮子,「多半被你的身材嚇著了。好啦,請不要怪罪梅森特夫人,我這位好姐姐頭腦雖簡單,心腸卻不壞。她虔誠得要命,沒修女幫忙連衣服都不會穿。」
「跟她沒關係,弄錯的是我。」
「善意的謊言,我知道是盧卡斯爵士搞鬼。他愛開惡毒玩笑,何況你們一見面就結了仇。」
「結了仇?」鄧克迷惑地問,「我沒做什麼啊。」
她神秘地一笑,彷彿在責怪他不通人情。「我看到你跟他站在一起,高出差不多一手。盧卡斯爵士很久沒遇到不能俯視的人了。你多大,爵士?」
「快二十了,夫人。」鄧克對外總是聲稱二十,儘管還差一年,或許兩年。年齡這東西他自己都沒法確定。他肯定和其他人一樣有爹有娘,但彼此素昧平生,連名字都不曉得。跳蚤窩裡沒人在意他是什麼時候誰生的。
「你有看上去那麼強壯嗎?」
「我看上去有多強壯,夫人?」
「噢,壯到足以讓盧卡斯爵士惱火嘍。他是我的代理城主,但不是我挑的。他和冷壕堡一樣,是我父親的遺產。你是因為作戰英勇被賜封騎士的嗎?恕我直言,你的言談不像貴族出身。」
我出身貧民窟。「我很小的時候,被名為銅分樹村的阿蘭爵士的僱傭騎士收留做侍從,他教會我騎士之道和戰鬥技巧。」
「同一位阿蘭爵士賜封了你?」
鄧克挪挪雙腳,發現一邊靴帶快鬆了。「除了他,沒人會這麼做。」
「阿蘭爵士現在何處?」
「他去世了。」鄧克抬起眼睛,靴帶可以待會兒系,「我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