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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我的侍從沒?他叫伊戈。」
一個兵撓了撓耳後短短的灰發茬。「我記得他,頭髮比我還短,話卻說個不停。他被那幫小兔崽子糾纏了一陣,但那是昨晚的事。後來沒見著他,爵士。」
「多半被嚇跑啦。」另一個兵估計。
鄧克狠狠瞪了他一眼。「如果他回來,告訴他在這兒等我。」
「好的,爵士,沒問題。」
或許他只是去看比武了。鄧克掉頭奔向比武場,經過馬廄時,他發現加勒敦·波爾爵士在洗刷漂亮的棗紅戰馬。「你可曾見到伊戈?」他問。
「他剛從這兒跑過去。」加勒敦爵士從口袋裡掏出根胡蘿蔔,餵棗紅戰馬吃。「我的新馬不賴吧?科託因大人派侍從來贖,但我告訴他省省,我要自己留著。」
「大人不會喜歡這答案。」
「大人說我沒權利在盾牌上畫火球,他說我該畫上一叢褐柳。去他媽的大人。」
鄧克不禁露出笑容。他也曾受過同樣的對待,生生吞下明焰王子和史蒂芬·佛索威爵士之流的冷嘲熱諷。他和這位年輕尖酸的騎士同病相憐。據我所知,我娘也是個妓女。「你贏了幾匹馬?」
加勒敦爵士聳聳肩:「數不清了。莫蒂默·鮑格斯還欠我一匹,他說寧願把坐騎煮來吃也不讓婊子的雜種騎,他還把盔甲錘爛之後才給我,上面都是窟窿。或許我能拿那堆廢鐵換點什麼。」他聽起來感懷多於惱怒,「我出生的……旅館有個馬廄,我小時候就在那裡幹活,經常趁馬主人不備偷偷牽馬出去遛彎。馬兒都喜歡我,無論閹馬、雜種馬、馴馬、馱馬、耕馬還是戰馬,我統統騎過,甚至包括多恩的沙地良駒。我認識的一位老人教會我製作長槍。我原以為只要讓大家見識到我的實力,他們就會承認我是我父親的兒子。但他們沒有,到現在都沒人承認。」
「有些人永遠都不會承認。」鄧克告訴他,「無論你如何努力。好在另一些人……人和人不一樣,我遇到過好人。」他沉吟片刻,「比武會結束後,我和伊戈打算北上,去臨冬城效勞,幫史塔克家抵禦鐵民。你可以和我們同去。」北境自成一體,阿蘭爵士常這麼說,在那兒,沒人關心一銅板簡妮和褐柳院騎士的故事。在那兒,沒人會嘲笑你。他們只因你的劍評價你,以你的價值衡量你。
加勒敦爵士懷疑地打量他:「我為什麼要去那邊?你想讓我當逃兵躲起來?」
「不。我只想……結伴而行,路上不像以前那麼太平了。」
「這倒是。」男孩勉強道,「但我父親曾被國王許以御林鐵衛之位,我要完成他未竟的心願。」
你披上白袍的可能性跟我差不多,鄧克幾乎脫口而出,你是營妓的野種,正如我來自跳蚤窩的陰溝。國王才不會把至高無上的榮譽給予你我這種人。但這孩子不會喜歡這些真話,所以他只說:「那麼祝你勇往直前,一帆風順。」
他沒走出幾步,就被加勒敦爵士叫住。「等等,鄧肯爵士。我……我不該那麼刻薄。我母親常告誡我,騎士應當謙恭守禮。」男孩似乎在拼命斟酌字句,「上輪比武后,培克大人來找我,邀請我去星梭城效力。他說一場許久未見的大風暴即將席捲維斯特洛,為此他需要劍,也需要使劍的人,忠誠的、懂得服從的人。」
鄧克難以置信。葛蒙·培克不論在路上還是在這裡都明確表示出對僱傭騎士的輕蔑,而這份邀請卻如此慷慨。「培克是個大領主。」他謹慎地說,「但……但我信不過他。」
「是的。」男孩激動地說,「他的邀請是有條件的。他答應將我納入麾下……但我必須證明自己的忠誠。他會安排我在下一輪對決他的朋友提琴手,他要我承諾輸掉比賽。」
鄧克相信男孩的說法。他本該感到震驚,但不知怎的,卻一點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