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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臉上留道疤,教他管住舌頭而已。媽的,我該割他喉嚨,那樣其他人會像兔子一般逃竄,正好讓我們騎馬挨個追。」
「你要殺光那二十個工人?」鄧克半信半疑。
「二十二個,比你手指腳趾加起來還多兩個,呆子。必須殺光,不然他們會跑回去亂講。」他們繞過一堆落木,「我們跟廢物爵士報告,就說他這條芝麻綠豆小溪自己斷水了。」
「尤斯塔斯爵士。你不能騙他。」
「哈,為何不能?誰會道出真相?蒼蠅嗎?」本尼斯露出濕紅的笑容,「除了看望黑莓叢下的孩子,廢物爵士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誓言騎士有義務告訴主人真相。」
「真相有很多種,呆子,有些不適合說出去。」他啐了一口,「諸神降下乾旱,渺小的凡人怎可對抗神意?但紅寡婦嘛……若我們告訴廢物是母狗斷了他的水,他會覺得事關榮譽,必須奪回來。等著瞧吧,他會覺得必須有所表示。」
「他應當如此。我們的百姓指著那水澆灌莊稼。」
「我們的百姓?」這次本尼斯爵士發出騾叫般的大笑,「老廢物背著我定你為繼承人啦?再說,你以為這邊有幾個丁?十個有沒?多半還要算上斜眼珍妮那個連斧子都不曉得握哪頭的痴呆兒子。把他們統統賜封為騎士,才剛夠寡婦的一半,別提她還有侍從、弓箭手和士兵了。要想數清,恐怕你得手腳並用,加上你那小禿子的手指腳趾。」
「我數數不用腳趾。」鄧克受夠了暑氣、蒼蠅和身邊的棕騎士。他或許與阿蘭爵士作過一回戰友,但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現在的他卑鄙、虛偽又怯懦。他腳夾馬腹,小跑上前,把一身體味的本尼斯甩到身後。
堅定堡只能勉強稱「堡」。它孤獨地佇立在岩石嶙峋的山頭,原本不過是一座瞭望塔,用於監視周邊數裡格地區。塔樓幾世紀前發生區域性坍塌,經過修繕,北面和西面窗子上方是灰白石頭,下方才是古老的黑石建築。塔頂重建時添了角樓,但只有新修的兩個方向有,另兩個角落蹲著兩隻古老的石像鬼,風化嚴重得幾難辨清。塔頂是松木鋪就的平頂,但磨損太甚,大有漏水之嫌。
一條蜿蜒小路連線山腳和塔樓,只供單騎透過。鄧克走在前面,本尼斯跟在後邊,他看到戴軟草帽的伊戈站在山頂一塊大石頭上。
他們來到塔底板條敷泥搭建的小馬廄,那馬廄半掩在奇形怪狀的紫蘚叢後。老人的灰騸馬佔了一個畜欄,旁邊是學士,伊戈和駝背山姆已把酒抬了進去。一群母雞在院子裡閒逛。伊戈小跑過來:「小溪到底怎麼了?」
「被紅寡婦攔了。」鄧克跳下馬,將雷霆的韁繩扔給伊戈,「別讓它一次喝得太多。」
「好的,爵士,我會注意。」
「小子。」本尼斯叫道,「你也該照顧我的馬。」
伊戈傲慢地看著他。「我不是你的侍從。」
他的舌頭遲早有一天會害了他,鄧克想。「把他的馬也牽走,不然我給你一耳刮子。」
伊戈臉一沉,但還是照辦了。可當他去牽韁繩時,本尼斯爵士清清嗓子,吐出一口痰,亮晶晶的紅色黏液落在男孩雙腳之間。伊戈冷冷地看著棕騎士:「你吐我腳上了,爵士。」
本尼斯跳下馬。「是嗎?下次我會吐你臉上。我受不了你那該死的舌頭。」
鄧克看到男孩眼裡怒火閃動。「照顧好馬,伊戈。」他趕在事態惡化前插嘴,「我們得去和尤斯塔斯爵士談談。」
堅定堡的唯一入口是上方二十尺處的包鐵橡木門。底層臺階是大塊光滑黑石,中央部分磨得凹陷下去,上面變成陡峭的木階梯,要是天氣不好便像吊橋那樣搖晃。鄧克噓走臺階上的母雞,一步兩級地登了上去。
堅定堡內部比看起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