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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禮過,想來成為他的妃子,也不必如在北魏那般提心吊膽。
最重要的是,蕭寶溶剛剛說了,先保全我自己,再保全他。
我的確……也沒法忍受他再出事。
蕭彥千方百計想得到我,或許讓他如願了,以後蕭寶溶的日子會好受一點。
老內侍大約清楚當初我為了逃避和蕭彥婚約而託病避居相山的事,見我如此平靜,雖是納悶,倒也無可挑剔,疑疑惑惑地伴了蕭寶溶離去。
蕭寶溶並沒有再回頭看我,只走下丹墀時,身形頓了一頓,將脖頸仰了一仰。
那姿態,讓我似乎看到了他抬起頭,硬生生將淚光逼回眼底的悲傷姿態。
他不願意讓任何人看到悲傷。
可我的確知道他的悲傷。
我只希望他的悲傷能少一點,再少一點。
他那樣瓊姿玉立的人物,不該淪落到這樣的地步。
他本該持一卷書,喝一盞茶,含一抹笑,對一張琴,聽一曲新詞,笑看舞姬水袖飛揚,步步生蓮。
第二日快晌午時,天臨帝蕭彥遣人傳我即刻去武英殿。
來傳信的內侍看來很是驚惶,我倒沒覺出多緊張來。左不過讓我當妃子什麼的,總不致要我的命。
待被引入武英殿時,我才覺出事情沒那麼簡單。
除了沉著臉負手立於御案前踱來踱去的蕭彥,堅硬的獸紋澄金磚上居然還跪著蕭寶溶,依然一身淡色絲袍,神清韻秀,恬和沉靜。
我忐忑望向他時,他微微抬眉,眸光澄澈晶明,給了我一個清淺得幾乎看不出的微笑。
蕭彥見我過來行禮,那緊繃的臉龐才略略柔和,一把上前挽了我道:“免禮了!”
但我站起身時,他並沒有將我鬆開,依舊緊緊握住我的手臂,目光灼灼地盯著我,少了平時的溫煦,多了接近銳利的研判和探索,似乎我是什麼珍禽異獸,埋沒得久了,到這時才發現了我的與眾不同。
我給他看得有點坐立不安,正納悶時,蕭彥問了個莫名其妙的問題:“你今年多大?幾月的生日?”
雖覺奇怪,我還是答道:“陛下,我十七了,三月十六的生日,早就過了。”
以往我生日都有著父母或兄長幫著記住,到時自然備下壽麵、點心和各類禮物,由我自在挑選。今年整個春天都在鬼門關外打著轉,母親兄長都不在跟前,我根本就將那生日遺忘得一乾二淨了。
蕭彥握住我的手更是一緊,一雙眼睛上下只將我打量著,說不出的異樣光彩,似驚,似喜,又蘊了某種惱怒怨懟。
“陛下……”我小心地喚道:“陛下怎麼了?”
蕭彥恍然大悟,放開我的手,甩袖走到蕭寶溶跟前,抬起腳來,猛地踹在他的胸口,喝罵道:“蕭寶溶!你敢存心戲弄於朕!”
話當年,啼鵑碧血痕(一)
他是久經沙場的老將,蕭寶溶是風雅清貴的高門名士,二人的強健程度原不能相提並論。這一踹縱然不是十成力道,也不是蕭寶溶文弱之人經受得起的。只聽悶哼一聲,天青色的大幅寬袖和衣袂翩飄中,蕭寶溶已伏倒在地,緊按住胸口。
我大驚,叫了聲“三哥”,慌忙衝過去扶他。
“我……我沒事。”蕭寶溶憋著嗓子說著,挽扶了我的手,正要從地上支起身,上身晃了幾晃,忽緊閉起眼眸,彎下腰去,“噗”地吐了一大口鮮血。那本就顏色偏淡的唇邊頓時血色盡失,而身體已直往前栽去。
“三哥,三哥!”
我驚叫著去扶他時,他嘴唇抿了一抿,溢位了很淺的笑意,沉著望向我,示意他沒事,臉色卻已白得嚇人,虛浮地倚在我肩上,竟無力再坐起身。
我緊緊摟住他,用袖子為他拭著唇邊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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