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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晚,侍女過來服侍我梳洗了,他自己也寬了衣,卻沒有回他的臥榻上去。
“阿墨,冷麼?”
他俯了頭含笑問我,卻將我隔了錦被壓住,迫得我動彈不得。那柔潤的年輕面頰已經緩緩靠近,透過薄帷的燭光輕輕搖曳,在他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淡影,那線條輪廓,便更顯得美好無瑕,清秀無雙了。
唇齒相接時,我有一瞬的迷惑。
他一向霸道,連親/吻都像要將我的人整個吞下去一般激烈著,極少有這樣細/致纏/綿的時候。
象牙白的紗帳搖曳著,細細織著代表著閒逸清華的琴鶴圖案,漣漪般隨著拓跋頊的動作盪開。
眼前這男子的面容,依然是不動聲色的溫/柔,卻悄然將手探往被中。
指觸間的動作,同樣是很有耐心的細/致纏/綿,讓我身/體愈發的綿/軟,卻不得不清醒地意識到,這種危險的溫柔後,帶了多少剋制住的欲/望和渴/求。
我不忍拒絕,卻不敢不拒絕。
當我和他多了一層更加甩不脫的關係,再次分開時,誰會比誰更捨不得?誰會比誰更絕望更無奈?
傷口已經結了疤,不痛不癢的幾下碰撞還可以忍受,可血淋淋地再度撕開,誰又能承受得起?
我是自私的。我不想承受痛苦,寧願放棄早已是空中樓閣的幸福。
漲紅著臉,我努力別過頭,避過他的溫柔,掙扎著想推開他。
可他已將他的身體傾下,隔了錦被將我壓得結結實實,不肯讓我逃開。
“阿墨,阿墨,你不肯麼?”
他盯著我,並不掩飾他的煎熬和委屈,以及深深的企盼。
我不敢看他炙熱明亮的眼,閉一閉眼,輕輕道:“不必問我肯不肯。我是你的俘虜,自然由你處置。如果你想讓我像記住你哥哥一樣記住你,放開我,我給你寬衣。”
拓跋頊的瞳仁驀地收縮,尖銳的痛楚像針尖一紮向我。
我苦澀地笑著,同樣痛楚地望向他,啞聲道:“要我侍奉你麼,皇太弟殿下?”
拓跋頊唇邊顫動著,沒有說話,卻緩緩從我身上立起,深深凝注著我,然後退開,為我放下了床幃。
我聽到他在他自己的床榻上呼吸不穩地輾轉了很久,才漸漸安靜下來。而我自己,仍瞪著帳上優雅的琴鶴細紋,再也無法成眠。
他不可能拋下他的一切到南朝來,就如我也不可能拋下我的一切到北朝去。
我和他,終究是不可能的;而日後,我們之間的仇恨,必定還會更深,更深。
有緣又如何?有緣無份,不過是孽緣而已!
有美好的過去又如何?回不到的過去,不如平淡些好!
我的世界,早已註定了沒有嚮往,又何必再有回憶?
繽紛雪,三年蝶夢誤(一)
糾結著的過去和未來,以及對於牛首山凌亂狀況的估測,讓我止不住在縮在被窩中發抖。
當那個熟悉的人影走到近前來撫拭我的面頰時,我才知原來我在流淚。
再不曉得已經流了多久的淚,只知彼時綿軟的繡枕已經涼溼了一大片。這樣嚴寒的天氣,涼溼的布料貼著面龐,更是冰得難受。
拓跋頊依然隔著棉被擁住我,讓我隔著厚厚的鬆軟棉花感受他堅強有力的臂腕。
他的眼睛闔著,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只是鴉黑的長睫如翅翼般不時撲展顫動,像極了欲飛無力的翅膀,不甘地緊斂著,卻無法保持住應有的平靜。
他真的只是擁住我,整整一夜,都只這樣將我隔了棉被抱在懷裡,什麼都沒做。
而我,和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哭泣一樣,居然不知什麼時候又睡著了。
被人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