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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子成差點沒從椅子上栽下去。
林佑四面一看,得,這裡只有他一個oga,出來認領最沒有早戀嫌疑。
「我表妹。」
他信口開河。
蔡小鍋的視線立馬轉移到了他身上,「我就知道少不了你攛掇。
自己出去玩就算了,表妹都拉上了。」
周圍幾個人都憋著笑,只有陸清巖瞪了侯子成一眼。
林佑手裡還捧著烤紅薯,他倒也不怕,嘿嘿嘿笑了一下,這回月考他們班整體成績還不錯,蔡小鍋應該不會發飆。
果然,蔡小鍋最後把那張紙放了下來。
「你們想玩,我倒也能理解,但我提前跟你們說好,要是期末考試誰成績下降了,」蔡小鍋抬了抬眼鏡,面無表情地掃了眼巴巴看著他的一群人,然後露出了一個陰森森的微笑,「我就挨個給你們家長打電話,讓你們一個寒假都出不了門。」
周圍爆發出一陣哀鳴。
但蔡小鍋說完這句話,也往窗外看了一眼。
這還是今年的第一場雪。
學生們在教室裡被關久了,都快給憋出病了,連飄點碎雪都能激動,他也覺得有點可憐巴巴的。
十七八歲的少年人,誰還能不喜歡出去玩呢?
他咳嗽了一聲,沒再說什麼,連那張寫著人員名單和活動安排的紙都沒有收繳。
林佑樂了,趁蔡小鍋經過的時候,往他兜裡塞了個烤紅薯。
蔡小鍋低頭一看,嗤笑了一聲,「你這是公然行賄啊?」
「哪能吶,是買的太多,大派送。」
林佑說的也是實話,他和陸清巖晚上吃飯的時候,看見一個老人家這個天賣烤紅薯,他心腸又軟,忍不住買了一大包,回到教室就開始瘋狂派送,除了幾個實在不愛吃的,大半個教室都分到了。
……所以教室裡的烤紅薯味道才如此濃鬱。
蔡小鍋懶得再說他,帶著那個烤紅薯走了。
五分鐘後,全教室的學生都看見他在講臺上吃烤紅薯,非常不在乎走廊上巡視的教學監督。
林佑深感,他們這個班如此膽大活潑,跟蔡小鍋這個公然違紀的人民教師脫不開關係。
等下了晚自習,教學樓裡的燈又重新暗了下去。
外頭的雪還沒有停,可惜太少了,沒法在地上堆出積雪。
林佑停在路口,從傘底下伸出手去接雪,但是那一點點細碎的雪花,一落到溫暖的掌心裡就融化成了水。
「老陸,你說元旦的時候,會下雪嗎?鵝毛大雪那種。」
林佑問。
陸清岩心裡想,這基本不可能。
起碼在他的記憶裡,他們這座城市很少下這樣的大雪。
上一回地上能看見積雪,還是他和林佑初一的時候。
林佑從窗戶裡看見外頭滿地厚厚的白色積雪,激動地穿著個毛衣就蹦了出去,開始跟小區裡的孩子打雪仗。
結果一回來發了兩天的高燒,一直到雪融化都被他親媽關著,再沒能踏出家門,只能無限渴望地看著外面,整個人都蔫噠噠的。
那時候林佑的身高才剛剛過了160,臉又精緻可愛,洋娃娃一樣漂亮,他發燒以後的臉頰紅紅的,玫瑰一樣,臉卻愈發清瘦,裹在被子裡,看上去十分可憐。
陸清巖又不能放他出門,又實在是心疼,就趁著晚上林佑睡覺,在他窗戶外頭堆了個一人高的雪人。
第二天一醒過來,林佑就能從窗戶裡看見。
陸清巖就站在那雪人旁邊,忙了一晚上累得他氣喘吁吁的,但看見林佑把臉貼在窗上,小巧白皙的一張臉,在玻璃後對著他笑。
他心裡又覺得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