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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熟悉的聲音後,蕭婉吟將持畫扇的手垂下,「大郎?」
「是我,我聽下人說阿姊要去洛陽,正好我也要回去,趕著年關,便提前與阿姊順道一同前去,路上也好有個照應,湜兒現在長大了,等回了洛陽,湜兒要與阿姊再切磋切磋。」
蕭婉吟只大崔湜一歲,二人年紀相仿,其父崔挹是蕭婉吟生母崔氏一母同胞的弟弟,為中書侍郎崔師仁幼子。
幾聲鞭撻響起,沙地上留下一輪淺淺的車輪印與蹄印,冬風捲起輕薄的車簾,王瑾晨撐著桐油傘站在路邊矚望馬車。
透過捲簾的縫隙,藍色身影一晃而過,蕭婉吟抬起手懸空在車簾側,猶豫了一番後再次端回腹前。
「我也想,」蕭婉吟低頭看著手裡的疊扇,眼裡充滿了無奈與神傷,「願為西南風,長逝入君懷。」
第13章 建明堂
「崔湜」馬車消失在一片飛雪之中,漫天的飛雪飄落到杏色的桐油傘上。
—軲轆—軲轆—轉動的車輪在過道處停下,車內探出一個婦人,「四郎。」
「阿孃。」王瑾晨撐著傘回過神來喊道。
「收拾妥當了,咱們走吧。」
「好。」
王瑾晨上車後理了理下裳,對著母親愧疚道:「讓阿孃跟著兒子來回折騰,是兒子不孝。」
「你既決定了便要萬分小心,阿孃不求你能夠光耀門庭,能夠保全自己平安順遂對阿孃來說便是萬幸。」
「兒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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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
蕭婉吟跪於剛下朝回來的父兄跟前,蕭至崇站在父親旁側勸道:「阿耶都讓七娘跪了一個時辰了」
「你閉嘴!」
嫡妻崔氏本想說些什麼的也被這一聲悶雷止住。
蕭婉吟靜靜跪著一言不發,蕭安介窩著一肚子火質問道:「你可知你在長安的事傳到洛陽,人家是怎麼傳我們家的麼?他將來是你阿姊的丈夫,你難道不知道自己有婚約在身嗎?」
「兒只是下水救人,她為何會落水,阿耶知道原因麼?」蕭婉吟瞪著父親反問道。
「你這是什麼態度?」作為一家之主,蕭安介很快就冷下了一張不悅的臉。
蕭婉吟撇過頭,「阿翁從沒有教過我要為了顏面而見死不救。」又道:「興時圖你之利,落敗時避你之遠,聽到流言而不去查真正的是非,只顧著顏面與旁人的眼光,這樣的夫家不要也罷。」
——啪嗒——蕭安介聽著弦外之音的話登時大怒的拍桌,「你這是在指責老夫嗎?還是老夫平日裡太縱容你了。」
「兒不敢。」蕭婉吟跪伏道。
「能以女兒之身下水救成年男子,你還有什麼不敢的?」蕭安介睜著怒目指道。
「你別發這麼大的怒火嘛,」崔氏在一旁勸阻,「七娘素來心善,又不喜與人爭搶,郎難道寧願聽信外人的流言都不願相信自己女兒說的話麼?」
蕭安介將胳膊肘擱在桌案上撐著額頭長呼了一口氣,「我不管流言真假,單憑後嗣這一點,你與他絕無可能,為父將話放在這裡,你下去吧。」
蕭婉吟抬起頭,旋即癱軟的趴在了地上,她讓坐堂醫這樣說只是為了讓王瑾晨與阿姊的聯姻取消,同時也可為她斷掉之後的隱憂,「阿耶」
「下去。」
蕭至崇走上前將妹妹扶起,「七娘,你就聽阿耶的吧,」旋即湊近小聲道:「朝堂上皇太后殿下準備拆除乾元殿修建明堂,殿下疏遠諸儒而親近北門學士,阿耶正為此事煩憂著呢,待風頭過了,你的事再做商議吧。」
蕭安介雖對她發了怒火,但也未做處罰,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