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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喜委屈,司馬靜卻已忍不住直直朝外走去。有喜正要跟上呢,卻又見殿下頓住了腳步轉身看他,問:「她是不是發現楚稚不見了,所以……」
有喜看到,自家殿下那雙時常驕傲上挑著的鳳眼此時有些微的紅。他趕緊哈日腰圈的哈著腰,說著好聽的:「哪能呢殿下,娘娘或許是發現了殿下的好,所以後悔了,奴才看她手裡還提著精心準備的食盒呢,想來呀,是親自給殿下準備的點心。」
司馬靜不信,她前日還恨他恨得要死,放言此生都不願見他,怎麼可能這麼快變了心思。
心裡波瀾起伏,又酸澀又脹疼。他正要踏門去看一眼,卻不想剛踏出書房門,就看到院子裡亭亭而立的那抹身影。
那人青絲鬆散的挽了個半髻,剩下的便柔軟如墨一般的傾瀉在她肩上。那一身梨花白的宮裝,長裙掖地,蔥白的玉手拿著一個黃花木紋山河圖食盒。
看到司馬靜出來,楚玉嫏張了張口,聲音哽在了喉嚨裡:「殿下。」
「你……願意見孤了?」司馬靜看著她這眸子,背脊僵直著,腳就如同定在原地一半。
好容易才問出這句話,他在害怕,怕楚玉嫏過來只是因為知道楚稚出事了,所以放下她的自尊,過來求他去救楚稚。
楚玉嫏看著他這副模樣,眼眶泛紅,還放著閃爍的淚花,然而卻是露出了一抹笑來。
她捏緊了手裡的食盒,走了過去。
「我都知道了。」楚玉嫏站在他面前,注視著他的眸子,那雙好看極了的鳳眼中,倒映這是她一個人的影子。
她鼻尖微紅,露出笑來:「孩子的事,怪不得殿下,都是我不好。」
司馬靜眼瞳之中閃過一抹錯愕,看著楚玉嫏的眸子,他道:「你……」
她竟是都知道了,太醫說她不能有太大的情緒起伏,她是如何知道的!
「太醫都說我時日無多了,有件事我想了想,還是一定要告訴殿下。」
楚玉嫏望著他,抿唇笑著將手裡的,「聽說殿下這幾日都不曾好好用膳,我便讓下頭的人熬了著養胃的粥。」
既然都時日無多了,她還顧慮那麼多做什麼?
那日,那個老大夫所說的話,始終如同沙礫一般磨著她的心臟。
司馬靜可以為了讓她活著,而放棄自己孩子的性命。他從未說過那些甜膩的情話,然而舉止間卻又無處不見情意。
她這幾日所作所為,何嘗不是在用針往他心頭刺。他那麼期待那個孩子,若是她真的去了,他該是會如何悔恨心疼,那些能將人淹沒的叫人喘不上氣來的悔恨,怕是此生都會折磨著他。
楚玉嫏覺得心頭好像有什麼一直緊繃著的東西,一下子鬆開了。
她親手紮下的刺,她就親手□□好了。不管他知道後,是覺得她心機深沉,怨怪她也好,還是恨了她也罷。她到底還是想要說出來,連死她都不怕了,她還有什麼好懼的。
司馬靜不知道她想說什麼,長睫微微顫了顫,就接過了食盒,與她一道往寢殿方向而去。
到了寢殿,楚玉嫏卻沒急著說什麼,只是溫和的將熱粥和小菜端了出來。
「殿下先嘗嘗味道如何?」
司馬靜看著楚玉嫏漆黑的眸中,想在那雙眼睛裡看出些什麼來,然而那雙眼睛還是一如既往的冷靜清明。
他暗啞著嗓音問:「楚玉嫏,你心裡……可有對孤絲毫的情意?」
這是他現下唯一在意的,也是這些日子以來,尤為叫他梗在心頭,又酸澀又梗噎的一樁事,如鯁在喉卻又不能去詢問。
楚玉嫏就走到他面前,還住了他的腰,將頭枕在他心臟的位置,輕聲道:「若是殿下真的看不出絲毫情意來,可要叫太醫過來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