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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缺嘴兒兩兄弟走桃花運了。另一片地裡傳來婆娘的笑罵聲,你龜兒子是不是眼睛紅了?四下裡婆娘們歡樂的笑聲從青紗帳似的地裡散開了,只聞其聲而不見其人。
待到黃昏,太陽的臉熟透得似一顆蕃茄,從山巒上害羞的落下去。霧氣和農家房舍升起的裊裊炊煙糾纏在一起,鳥兒歸林,雞鴨分手各自歸家,天色才愈漸的暗了下來,地裡三三兩兩的莊稼人的身影在暮色中扛起鋤頭,戀戀不捨的收工回家去了。
我的母親又年輕又漂亮,她為人孤僻而清高,脾氣又極為不好,她獨自帶著我熬藥似地生活。
就象丟下種子一樣,發了一棵芽。
母親說,小卿,你就是媽媽心裡的那顆芽。
她說,媽媽沒有好好的愛護你,所以你要好好的愛護你自己。
她說,我以前不信,所以才吃了那麼大的虧。我現在終於相信了,女人都是稻草命,遇到好的就是好的。
她還說,你可不要再重複我的悲劇了。
23。妹兒撇脫
我趕到醫院,已是傍晚,正是我以前萬分迷戀的萬佛鎮褪去繁華迴歸到寧靜的時分。點點華燈初上,江楓漁火點點,猶如來到了江南的古鎮。鎮醫院翻新了,一口氣重了三層上去,卻仍舊不見大。
這裡的醫生相比城裡的要有同情心得多,他們開藥前一般都會詢問一下病人的意見,貴了的一般不會痛下毒手。來看病的也多半是些面帶淒涼苦難色的老農民,勞累了一輩子,拖兒帶女的已接近被掏空了。他們多半是捨不得吃捨不得穿的,差不多的錢都砸到了看病吃藥上。苟延殘喘而已。
那個醫生看了我一眼說,“這病再是拖不得了,還是去大醫院檢查一下吧。”
我點點頭,向病床上望了一眼,我的母親睡著了,瘦得象個孩子的身體一樣。
我沒有打擾她,出來給程果打了個電話。她旁邊很吵鬧,她說她在唱歌。
夜夜笙歌的日子大概對她是習以為常了,但現在我已沒有心情調侃她。
我說程果你在醫院認得到人不?我媽病了!
程果在那邊餵了兩聲表示沒有聽清楚,一聽就象是被人推來拽去的,半天她才得以脫身,電話裡傳來呼呼的風聲,我估計她是來到外面了。她說有一個朋友的朋友在醫院有熟人。我說好,我明天就帶她轉院,你幫我通告一下。
程果說,沒問題。但是你媽自己不是醫生啊,咋會生病?
我說,醫生就不生病了啊?你以前考試不及格你還教書呢!你明天早點來接我。
程果嗆了一口說,不行啊,明天我要去開早會。你們李子不是有車嗎?
我說他走了,早曉得該晚些喊他走的,算了,明天我自己想辦法。
第二天我母親弄死都不去。她還好意思說這點病,回去自己煎兩副藥吃了就完事了。
我說你都疼來想拿磨子頂住胃了,你好受啊,你這樣子啷門讓我放得下心來?她說你有啥子好放不下心來的,痛在我身上,又不是你身上。
我說你不要說那些難聽的,你現在病了,啥子都要聽我的。周圍的醫生也勸她,老何你還是去看一下撒。就算是死刑你也要等醫院來宣判撒。我媽便閉著嘴把頭偏在一邊,住聲了。
好在萬佛寺離縣城也不過十來里路,二十元錢包了輛麵包車,我媽一個勁地砍價,司機說反正你們也是生病帶口的,熟人熟識的,我是憑著良心在喊,回來敞空車都不說了,就這個價再不能少了。
我說走吧,車要開慢些穩些就是了。
司機說,妹兒撇脫,我跟你說嘛,撇脫的人在外面是不得吃虧的,她們這些老年人就是不懂這些,斤斤計較的,花點錢就跟割自己的肉一樣,才會捱起一身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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