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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的腦子運轉速度實在慢，他一動不動地看了很久的天花板，好不容易才把亂七八糟的念頭匯聚成打電話給陳揚進行&ldo;狼狗逝世及相關事項報告&rdo;的行動。

&ldo;喂，是我。忘了跟你說了，聶副參謀長家那個什麼，年前生了。&rdo;

陳揚日出時分剛到的家，還在半夢半醒的時候就被陳飛吵醒了：&ldo;啊?……哦，有公的麼。&rdo;

陳飛摸著額頭想了想，答：&ldo;有兩隻公的，一隻賤兮兮的還有點傻，另一隻機靈得連它娘都偏愛它。你要哪個?&rdo;

&ldo;還是傻的那個吧，我過幾天找人替我回去拿。&rdo;

陳飛立刻就從床上坐了起來：&ldo;你今年不回來了?&rdo;

陳揚沉吟了一會兒，慢吞吞地說：&ldo;我怕我媽和你媽又追著我問什麼時候結婚，最近狀態不好，不想回去找麻煩……&rdo;

&ldo;你……唉，你自己跟他們說吧，我不負責代你受過。&rdo;

陳揚擁被倒回去，嘴裡不清不楚地&ldo;唔&rdo;了一聲。

三十二的人了還孓然一身，陳家兩位老夫人幾乎要活活嘮叨死這個&ldo;不懂事的孩子&rdo;。一年年的盼他帶人回來，又害怕他帶回個男人來重蹈覆轍，後來聽陳飛說他身邊從來就沒有人她們才算徹底灰心喪氣。每逢春節陳揚總是來去匆匆，問他什麼都一概報喜不報憂，一旦看到陳嵇陰慘慘的臉色話就更少了。

甚至兩年前陳揚的媽媽發了火，還在飯桌上就說出了&ldo;家裡不要你送錢只要你做個孝順樣子&rdo;這樣的話，陳揚也只是悶聲悶氣地道個歉而已。

正可謂一葉知秋，陳飛鑑於各種風聲漸漸已經不願意去關注陳揚的生活狀態。只要他活著，只要他隔三差五還能跟自己保持聯絡，那就足夠了。在那年陳揚一意孤行去了紅十字的什麼戰地專案之後，陳飛作為他的緊急聯絡人曾在某個深夜接到過國際長途，那端用一口極難辨別的英語通知他陳揚中了流彈正在手術……

從那以後，陳飛只希望陳揚這個人好好地存在著，別的都無所謂了。

驚悚回憶錄剛翻了沒幾頁，房門悄無聲息地被人推開，陳飛用力揉了揉眼睛：&ldo;媽。&rdo;

&ldo;剛才沁和和向晚打過電話來了，我看你還沒起來，只能說你一會兒再打過去給丈人丈母孃拜年了。&rdo;

陳家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小丫頭出生於黃昏，&ldo;向晚&rdo;這名字乃是陳嵇一錘定音。

陳飛笑著套上一件厚毛衣，隨口問：&ldo;你沒告訴向晚我喝醉了吧。&rdo;

&ldo;沒有，你爸跟她說你是個懶鬼，新年第一天就睡懶覺。&rdo;陳飛媽想起小孫女就按捺不住滿心的歡喜，一面給兒子遞上外套一面說：&ldo;沁和是真會教孩子，向晚說了一大篇吉利話哄你爸開心，逗得老頭子到現在還笑眯眯的。&rdo;

陳飛又跟老太太扯了幾句小丫頭平時的趣事，思前想後還是替陳揚匯報起來：&ldo;媽，你聽我說，那個……陳揚今年可能就不回來了，好像是新酒銷路不好公司裡有點麻煩，總之我小嬸那兒你先打個預防針，別等陳揚打電話跟她說的時候她又發飆。&rdo;

年前剛往他媽的帳戶裡打過一大筆錢，這理由未免牽強得太離譜，陳飛媽忽然認真地看著陳飛的眼睛：&ldo;話我可以去說，但你弟弟究竟是為了什麼不回來&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