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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的談話是如何結束,眾人又是如何散去各自尋處安身,神無月的印象模糊得彷佛從沒經歷過這事似的。
然他始終無法忘懷,召奴那雙孤寂的眼。
孤寂淒楚,蒼涼悲愴,無怨無悔的閃爍星眸。
鄉間曠野,無處覓食,只得暫借荻少將存糧以祭五臟廟。不過,雖然解決了食材問題,誰來烹調又是一件大任務。一行人坐在殘破的鬼屋庭院,桌椅都搬好了,只差一桌熱騰騰的佳餚。
一頁書就不用說了,沒人有那個膽敢麻煩「前輩」下廚;荻少將沉浸於哀悼心愛機關的傷痛之中,遲遲回不了神;小櫻花武功平平做菜功夫更是差到不行,一盤青菜給她炒成黑炭;草一色一句「我吃喝一向在賭場解決」說明一切;神無月兩手一攤,求救的眼神飄向莫召奴──草一色隨之跟進,小櫻花一聲不屑冷哼,但肌餓本能卻違背了她的意志,不時以眼角餘光偷看莫召奴的反應。
未免大夥在前往落日故鄉之前餓死半途,莫召奴闔眼輕嘆,接著認命地走進內室,不多時便端出幾道家常菜。
「荻少將存糧就這些了,多是清淡疏果,大家先將就一下。飯不夠可以再盛。」
草一色張大眼睛不敢置信,直嚷嚷「平平是男人,怎麼差這麼多?」;小櫻花用力地瞪死命地瞪,彷佛恨不得把滿桌佳餚瞪出一個大洞;荻少將驚異之情不亞於草一色,要知道一個獨居老人能把食物弄熟讓自己活到現在,就已經謝天謝地了,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吃過一頓正式的飯菜;神無月目光再度飄向莫召奴,這次則是帶著疑問。
「初至中原,舉目無親,剛撿到的孩子年紀還小,我也不會講中原話,不學著自行料理三餐,早就客死異鄉了。」召奴此刻的笑,看起來分外明媚動人,令神無月又是一剎那的失神,簡短地讓旁人難以瞧出端倪。
不過,中原武林第一人的名號可不是叫假的,從頭到尾默不做聲的一頁書,犀利目光閃過鳳眸眼角,一個踏步便擋住神無月視線,一貫優雅地拾起碗筷,品嘗離他最近的一盤燴豆腐。
「召奴的手藝仍一如往昔。」
在場眾人莫不投以羨慕眼光,神無月更是連下巴都差點沒掉下來。
「前輩過獎了。」那秀逸的面龐如映照朝霞的流水,閃爍絢爛。
「素還真也太好命了吧?文武兼備足智多謀,楚楚可人又有一雙好手藝,讓人不得不懷疑一場結拜該不會是釣人回家的陰謀┅┅」草一色慾繼續發表高見,但一頁書拂塵輕輕一掃,場面頓時恢復到荒野該有的寂靜。
眾人難得有如此默契,逃命也似地隨便找個位子,開始進行扒飯大業。唯獨一頁書左右的位置,沒人敢高攀。見狀,召奴步至一頁書耳邊低聲講了幾句,只見一頁書眼眸微眯,像在思考什麼。最後,他往旁挪了一個位子,坐到荻少將左手邊,莫召奴再坐在一頁書右手邊的空位,神無月再坐在莫召奴身邊,另一邊是草一色。
一頁書抬了抬眼,除了叫莫召奴晚飯後來找他,沒再多說話。
很久以前,同是這般月明星稀的夜,他將毒患深重的三哥安置於心築情巢,他的寢間。窗外月色入戶,他凝視著三哥的眼神卻未曾移動半分。他是早已料到的,當他開啟情巢結界允許素還真進來的那刻,便註定了日後的以命相搏,以死交付。
為求解藥,他與天魔交換條件,若他捱得過天魔三掌,便能取得解毒藥方中的天魔精血;尋找以劍愈病的傳說劍客渡鶴影,讓他從南武林一路找到北方大雪原不說,其分居之妻落煙霞甚至把他誤認成女人──這本該是莫召奴此生最難忍受之事,但落煙霞居所「高唐醉夢鄉」只許女人進入,不這麼做就無法接近落煙霞,藉以套出渡鶴影下落。
五方星主爭霸時期,他亦受託鎮守素還真南方生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