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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這小子也有些手段……&rdo;櫻冢暗暗嘆道,&ldo;只可惜都是些旁門伎倆。&rdo;
那天光只出現了一瞬,天邊又集起了烏雲,點點雨滴降下,讓人覺得身上有些發寒,像是入了殘秋。突然,人群騷動起來:&ldo;快看,櫻花變了!&rdo;
&ldo;櫻花怎麼會變!&rdo;宋興嗤笑道,可抬眼一看,卻見白雪一般的花瓣上,紅色像血絲一般擴張,很快整朵的櫻花就化為赤紅。淒風吹來,赤紅花瓣飄落,又被冷雨打落在地,竟像是天降血雨一般,場面無比肅殺,天地彷彿成了修羅場,唯有一尊血色高塔矗立其間。
&ldo;這一景,叫&l;九重獄&r;。&rdo;眾人一片靜默,梅承宗的聲音分外冷肅。
眼見最後一片血色花瓣離開枝頭,那櫻樹變得光禿禿的,看上去醜陋無比。宋興急不可耐跳出來:&ldo;請鄉親們開始……&rdo;
&ldo;且慢,這櫻樹還有一景!&rdo;梅承宗打斷宋興。
此時風雨驟停,一輪明日一掃剛才的晦暗,好像天地重開。那櫻樹禿枝上也生出點點綠芽。才一炷香時間,那綠芽便像一片綠毯一般,覆蓋了整株櫻樹,竟像一尊翡翠佛塔,從剛才的煉獄中涅槃而出!
&ldo;第一景高潔無邪,第二景淒涼如獄,第三景涅槃如塔,這便是&l;三景櫻&r;!&rdo;梅承宗吐字清晰,高亢嘹亮。短短半日,三重色彩,三番變化,誰見過如此花色?人們彷彿被釘在了櫻樹下,任憑宋興等漢奸嘶喊,也不肯挪動一步。一旁的櫻冢也是面如死灰,這是一場慘敗,三場鬥櫻大賽,雙方竟是打成了平手。
但輸贏已並不重要了,在場眾人竟是各有所思:有人想起許久以前的平靜生活,撫胸凝思;有人想起一家老小死於戰火,胸中憤慨;更多是雙手合十,盯著那翠綠的佛塔,炯炯目光蘊含著無數的希望!
梅承宗遠望蒼天,喃喃自語:&ldo;花魂猶在,國魂仍在……&rdo;
七、尾聲
翌日,梅承宗便收拾行李。
&ldo;又要走?&rdo;柳翠攔在他面前,&ldo;你不和日本人鬥了?&rdo;
&ldo;鬥櫻花?再贏他五場,十場?且不說我用的手段是拔苗助長,生生損害了老櫻樹,來年沒法再比,即便你都贏下來了,又能如何?日本鬼子就滾蛋了?爺爺……又能活過來了?&rdo;梅承宗竟是罕見地嚴肅,聲音裡卻有了顫抖,&ldo;我要鬥,但斗的不是櫻花!我要去重慶,用我學到的化學知識造炸彈、造火藥,和鬼子鬥到底!&rdo;
柳翠呆愣著,梅承宗拉起她的手:&ldo;小妹,跟我走。&rdo;
柳翠卻搖了搖頭,笑中帶淚:&ldo;不,我不走,我就在這裡照顧小園,看著老櫻樹,陪著爺爺,等你回來……&rdo;
三日後,梅承宗踏上西行的火車。他獨坐窗邊,站臺上卻不見柳翠的身影。火車緩緩啟動,他心中惆悵,卻聽到少女的聲音:&ldo;等等。&rdo;
柳翠碎步跑來,將一個信封遞到窗邊:&ldo;這是爺爺寫的園藝經,你收好了……&rdo;
話音未落,站臺上突然躥出幾個日本憲兵,人人手中端著長槍,竟是對準了梅承宗。柳翠情急之下,攔在了槍前。只聽一陣槍響,少女倒在了血泊中。
&ldo;柳翠!&rdo;梅承宗捏著染血的信封,吼得撕心裂肺,回答他的卻是火車汽笛悽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