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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底失明那天比韓昀想得還要快，在兩天後他能下地走路的時候就已經跟高度近視一樣五米之外人畜不分了。

他本來沒想那麼快表現出來，但畢竟是第一次眼瞎，操作還不太熟練，走路的時候差點被一個矮凳絆倒，好在沈暄和及時扶住了他。

沈暄和最近總是和他待在一起，和以前比起來話少了很多，就像空氣一樣安靜而毫無存在感，只有在韓昀遇到麻煩的時候‐‐比如被矮凳絆倒這次，才如同透明人突然實體化似的，在韓昀都快忘了他存在的時候才冷不丁的從角落裡冒出來，將他穩穩扶住。

韓昀驚魂未定地抓著他的手臂，沈暄和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但即便是如此近的距離韓昀也只是看見一片肉色在晃動而已，眼珠遲鈍地跟著左右移動，沈暄和心裡一緊，忍不住抱緊了他。

韓昀安靜地任他抱了會兒，沈暄和靠著他的肩，忽而自嘲一笑，說：&ldo;真是可笑，居然只有在這種時候，你才不會拒絕我。&rdo;

&ldo;我以前也沒拒絕你。&rdo;

&ldo;不一樣，&rdo;沈暄和低聲說，&ldo;以前，你就算一動不動，我也能感覺得到你的抗拒。但現在……&rdo;

就像是一個入獄的囚犯突然得知了自己即將刑滿出獄，於是對監獄裡發生的一切都滿不在乎，只慢慢地等著熬著，盼望著自由的那一天。

原來，死亡對於韓昀來說，竟然是一種解脫。

沈暄和眼眶酸得厲害，仰頭親了親他的嘴角，然後是眼睛，長而濃密的睫毛掃過他的下唇，但可惜的是那雙溫柔的桃花眼卻不再如以往般明麗清亮，沈暄和喉中一哽，勉強壓下心底的澀意，說道：&ldo;該喝藥了，阿昀。&rdo;

&ldo;你知道這不會有用。&rdo;

&ldo;我是知道。&rdo;沈暄和說，&ldo;你是最好的大夫，我知道，也不指望宮裡那些御醫能想出什麼好法子。可但凡有一線希望，我總要試一試。&rdo;

韓昀瞥了他一眼，忽然覺得這人有些可憐，也不再和他抬槓，漫不經心地笑了笑，說：&ldo;隨便你。&rdo;

自從他在藥園裡給自己折騰到中毒後沈暄和就不准他再獨自出去了，更不準亂吃東西，從水果到零食到正餐，各種飲食也是經過層層檢查，以避免任何食物相剋的現象發生。

喝藥吃飯完後韓昀有些疲倦，抱著貓靠在軟榻上看窗外的雪，沈暄和坐在他旁邊，說：&ldo;快過年了。&rdo;

韓昀捻捻貓咪的耳朵尖，聽著這小崽子軟軟糯糯地喵了一聲，心情不由好了許多，問道：&ldo;朝上沒事麼？你整天待在我這裡。&rdo;

&ldo;你一個人待著，我不放心。&rdo;

韓昀不吃他這套，又問：&ldo;沈清讓在哪裡。&rdo;

&ldo;……&rdo;沈暄和深吸一口氣，說，&ldo;你不要著急，我已經，在找了。&rdo;

安靜了一會兒，韓昀又問道：&ldo;沈暄和，你有沒有後悔過？&rdo;

&ldo;在你出事以前，沒有。&rdo;

韓昀不說話了，他本不該對沈暄和的良心有什麼別的想法，但答案竟然和他所預料的不盡相同，忍不住對自己竟然能撼動他而有些小驚訝。

沈暄和低頭捏著貓咪的爪子，尖銳的指甲在肉墊裡忽進忽出，貓崽子頓時惱了，憤怒地嗷嗚撓了他一爪子。

&ldo;我小的時候，也喜歡動物。&rdo;沈暄和收回手，自顧自地說道，&ldo;母妃出身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