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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主夫人聽著他的話,心疼得熱淚漣漣,再也說不出話了。
殷無妄說完重重地喘息,神情猙獰。
回春派,謝應落到他眉心的那道不悔劍意,讓多年的恨和瘋狂終於到達了頂峰。
——他竟然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殷無妄從沒見過謝應,卻聽過無數次這個名字。
像是雲和泥,像是光和暗。
謝應是他人生截然相反的另一面。
他因為資質,被上重天所有人鄙夷時。謝應以天才之名動天下。
他參加仙宴,被那些天之驕子奚落得抬不起頭時。
謝應遙遙站在只能讓人仰望的地方。
甚至,他的父親對他各種冷落無視瞧不起,卻心驚膽戰連霄玉殿都不敢踏足。
或許早就不是嫉妒了。
是恨。
不只是恨謝應,更是恨這以「資質」去評判一個人的修真界!恨那些人醜陋噁心的目光,恨那些人高高在上的憐憫!恨所謂的天才!
他不要憐憫,他要把所有人踩在腳下。
他要站在謝應所在的位置!
「娘,我可以的。」殷無妄抬手擦去嘴邊的血,眼神裡露出一絲詭異陰桀來。他的眼睛像極了流光宗宗主,鷹一樣的眸子,銳利威嚴。
殷無妄輕輕說道:「娘,你初要我去回春派,我真的找到了那個秘境,也得到了一些機緣啟發。我現在已經結嬰了。資質也和以前完全不一樣。」
宗主夫人一愣,馬上喜極而泣,重重抓著他的手:「真的嗎無妄,太好了。」她眼角通紅,對這個幼子又是憐愛又是心疼,用力地抱住他,沒忍住又哭了出來:「無妄,娘真的沒想到你這些年,過的都是這些日子。誰!到底是哪些人說你!娘給你把他們舌頭拔了給你泡酒喝!」
他根本沒進紫霄秘境。
沒得到機緣。
殷無妄撒了謊。
但他緩緩地拍著他孃的後背,嚥下喉中的血,輕聲道:「沒事了,娘,以後這種事都不會發生了。」
殷無妄閉上了眼。想到了回宗門那一日,他爹急著去處理回春派的事、氣急敗壞拽著他娘離去後。桃花落雪,白紙翻飛,那位銀面紅袍的秦家三公子,笑吟吟落到他身上的視線。
秦三公子的聲線慢悠悠,微帶詫異問道:「你是殷無妄?」
殷無妄趴在雪地,眉心因為不悔劍意而發青發寒,可聽到這聲音的第一瞬間,他還是五臟六腑湧現出無盡的恨意來!
風雪呼嘯而過,耳邊又響起那些閒言碎語。
「要我說啊,上重天最出名的廢物怕就是流光宗那位少宗主了吧……」
「殷無妄現在還在金丹期?真是稀奇。以流光宗的地位,這些年那麼多靈丹靈藥伺候,狗都能結嬰吧。」
「哈哈哈哈看來這這殷無妄連狗都不如。」「聽說殷宗主都懶得認他這個兒子,少宗主之名還是她娘怕他被欺負,哭死哭活要來的一個假名頭。」
「宗主夫人怎麼想的。金丹期的流光宗少宗主不更讓人笑話?」
「哈哈哈哈哈。」
他在雪地裡看著秦長熙。未來的秦家家主,同樣是不出世天才,三百歲洞虛初期。殷無妄,殷無妄。從這些天才嘴裡說出自己的名字,好像都是諷刺。
秦長熙饒有興趣地看著他,笑道:「殷無妄,你想報仇嗎?」說完他又搖著摺扇,輕輕笑了下:「哦算了。謝應的仇,靠你一人,怕是應該到死都報不了的。我換個問題,殷無妄你想變強嗎?」
殷無妄伏在雪地上,唇瓣顫抖,沒有說話。
承影也被他爹叫走,剩他一個人。
他現在真的像條狗一樣,可憐又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