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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謙二成為片山家與小熊家中,第一個&ldo;中學畢業的月薪族&rdo;。早上六點四十分起床,帶著外祖母小千代做的便當出門,每天搭乘電車、轉乘一個多小時,過著上班的生活。伊七與小千代,從六歲起就一直以暱稱&ldo;謙&rdo;來叫喚這個唯一平安成長的孫子,對他憐愛有加。

謙二身為一位事務員,表現十分優秀,工作也處理得相當穩妥。如果從西伯利亞回來後,沒被富士通訊機趕走的話,戰爭結束後或許也會繼續&ldo;上班族生活&rdo;。可是因為徵兵之故,這種公司員工生活也只持續了不到兩年的時間。

六、我出發了

謙二開始就職於富士通訊機的一九四三年一月,日軍已經由瓜達康納爾島(guadalcanal)撤退了。這次撤退的公開說法是&ldo;轉進&rdo;。就算是年僅十七歲的謙二,也覺得這是個&ldo;詭異的詞彙&rdo;。廣播上的評論家們也這麼說:&ldo;轉進實在是很好的一個詞。要是沒透過升學考試,就轉進其他學校吧。&rdo;

這一年的五月,阿圖島(attu island)守軍全數被殲滅,官方公開說法為&ldo;玉碎&rdo;。從夏天開始,謙二自家附近,開始陸陸續續有一些家庭收到裝有戰死於南方的丈夫遺骨的小木箱,實際上許多隻是裝著戰死之地的沙子而已。他還留有當時某位遺孀帶著三個小孩回鄉下的記憶。

大約同時期開始,附近的召集令也多了起來。不過,再也沒見到穿著烹飪服的愛國婦人會揮舞&ldo;日之丸&rdo;國旗送行的場面。

那種事情,在中日戰爭的時候還辦過,到了太平洋戰爭開始後,就消失了。為了找尋糧食就得花上許多時間與勞力,大家已經沒有那種餘力,加上召集令也過多。先不說年輕現役士兵的送行場合,已經有相當人生經驗的年長軍人被召集時,即便舉辦盛大的歡送活動,本人與家人都不會開心。送行時如果哭泣,就會被罵是&ldo;非國民&rdo;,但即便不哭,也不代表人們是開心地送家人上戰場。周遭的人們都瞭解這種狀況,所以也不再辦什麼送行會了。

昭和十八年秋天起,大學文科生不能再緩徵,經常可以看到學生們在車站喧囂嘈雜。因為如果遭到徵召,就得回到本籍地入伍,所以學生們會到車站歡送將搭車回本籍地的同學。從公司下班搭車透過新宿車站時,可以看到車站對面聚集了二三十個人圍成一圈,或唱軍歌,或唱些摻雜猥瑣內容的民謠、艷曲,虛張聲勢地逞強喧鬧。看起來瀰漫著一股異樣的氣氛。

富士通訊機公司裡接到召集令的人也愈來愈多,最初公司還會舉辦壯行會,到一九四四年的後半幾乎都不再舉辦了。地區的町內會活動等呈現低迷狀態,防火演習也只是走走過場虛應了事。白天在家的女性會跑出來參與接力傳遞水桶的訓練,但在上班的謙二則從未參加過這種演練。

上方為一九四三年富士通訊機為入伍員工辦理送行會,下方為 一九四四年下半年所攝,中央斜披帶子的人就是出征者,公司員工已明顯減少許多。兩張照片的前排右二均為穿著國民服的謙二。

隨著物資排程愈來愈窘迫,配給米減少,麥子、小米、芋頭等替代食品的比例隨之增加,帶有鹽分鹹味的東西就被當副食配菜,配著扒飯進食。精米被禁,政府宣傳糙米更有營養,但直接吃的話肚子又受不了,所以每家每戶都準備了一升的酒瓶,放入糙米後,再插入棒子搗成精米。

特別是糖類,幾乎處於完全缺乏的狀態。謙二於一九四四年夏天,某日從富士通訊機回家的路上,很稀奇地看到有人在賣刨冰,便與友人一同買來吃,雖然糖水在冰上染出了顏色,但吃來一點甜味都沒有。即便如此,仍然從四十五日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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