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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得對方果然擰起了眉,顧相檀垂下眼,心內自嘲地笑了笑。
外人眼中悲天憫人的靈佛,卻親口吩咐自己的侍從拿了毒藥去殺害一國的太子,那一刻怕是他的歹毒狠戾同那些狼心狗行之輩一般上下了。
沒錯,顧相檀不辯駁,他的確就是要殺趙勉,真真正正要他的命,既然宗政帝不把救命的丹果拿出,那顧相檀只有斷了他的後路,而宗政帝的後路只有一條,那就是趙勉。
宗政帝自坐上這高位後就一直在為這個無能的兒子鋪路,他給趙勉尋了貢家做姻親,得了敬國公的扶持,又千方百計討好顧相檀,讓他給太子做助力,其後還要培養趙勉身邊的人,來成為下一個威武的將領,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在穩妥自己的前提下,再將這皇位久而久之地留在趙攸這一脈上,為此他不惜一切代價。
然而,若是趙勉死了呢?
後宮子息單薄,除了趙勉之外,剩餘兩個公主根本無法指望,還有一個嗷嗷待哺的小皇子又身嬌體弱,宗政帝去哪裡再找一個好的繼承人來?哪怕再生一個,待這孩子成人,又要等上幾年?這期間無論三王還是侯炳臣一派都有可能橫生枝節,再起突變,宗政帝本就根基不穩,如何還能等上那麼久,而他之前給趙勉做下的佈置也全都隨著太子薨逝要一起付諸東流了。
所以,趙勉一死,宗政帝要是還想繼續手握大權那就只有重新尋找助力,而最好的人選依舊是大王爺一脈,所以他這丹果必定會乖乖奉上,以表親近。
而趙勉要是沒有立即就死,儘管聊黃草無解,但宗政帝仍是要來求羿崢救命,而這丹果他哪裡有臉不拿出來交換呢?
其上無論哪一種可能,顧相檀都能達到目的,拿到丹丘果,原本他也並不想如此,但宗政帝實在欺人太甚,他們不給淵清活路,那麼……誰都別想再好好活著,天上地下,人間烈獄,他顧相檀都不怕,你們要去,他便親身相陪。
想到此,顧相檀眸中微沉,卻在此時聽得趙鳶說道:&ldo;我不喜你做這些……&rdo;
一時之間,顧相檀只覺一道悶雷砸在了心口上,逼得他氣血翻湧,各種抽痛如氣泡一般咕嚕嚕地直往上直冒,頂著喉頭,腦袋嗡嗡之下,有些話竟憋不住地衝口而出。
&ldo;你不喜卻也無法,我本就外熱內冷生性涼薄,我做不到師傅和爹孃的希冀,擔不得大任,看不得仇人痛快,我最善於口蜜腹劍佛面蛇心,我枉對佛祖菩薩和大鄴子民,所以我今日會殺趙勉,來日就要趙攸、趙典、趙界統統一起陪葬……&rdo;
這話的怨恨,大半摻雜得還是上輩子的心聲了,如今在趙鳶面前講,不過是發洩一般,然而顧相檀說到一半卻猛地頓住了,只見趙鳶掐著他的下顎,逼得顧相檀只得抬起了頭來,兩人目光相交,顧相檀瞧見趙鳶的眸中難得射出了冰冷的利光。
趙鳶緊緊盯視著顧相檀,一字一句道:&ldo;我不喜你做這些,就是因著曉得,你每次做完都會如是這般的想……&rdo;想著自己的錯處,想著背負的罪孽,於是在痛苦糾結中一面自怨卻又一面不得不為之,飽嘗自責煎熬之苦,只是這一次,顧相檀忍不住將其全付之於口罷了,反而讓趙鳶聽得越發不快。
&ldo;你記著,我從不在乎那些人是死是活,怎麼死的,又如何活的……&rdo;他在乎的,從頭到尾都只有一個人,無論對方是殺皇上還是殺太子,他只怕一不小心,髒了顧相檀的手。
趙鳶說完,緩緩收了力道,卻見顧相檀白嫩的下顎處竟多了兩個淺紅的指印,趙鳶眼中閃過一絲心疼之色,懊悔自己失了準頭,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