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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他的眸中濕潤,就像是被蠱惑了一般,他做出了與那人一樣的選擇。
「我一定會回來的。」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說,不曾離開,談何回來……
但一種冥冥之中卻有一種衝動,促使他做下這般的保證。
就好像跨越了千年的塵煙,他曾站在同樣的地方,對著同一人,許下過鄭重的承諾。
喻見寒,你等我,我一定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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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取遲微笛。」謝遲緩緩起身。
他的身形有些渙散,臉色極其蒼白,渾身浴血,像是剛從血海中撈起來的一般。
但眸中卻是執拗的戰意。
喻見寒沒有制止他,儘管他知道,謝遲這一去便是九死一生,但他卻不會加以阻止。
有些事,若他們不做,則這世間無人能為。
謝遲沉默著走向前方,卻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句簡單的叮囑:「阿謝,我等你回來。」
他回頭,瞳孔一瞬間微縮——
那少年手腕處鮮血淋漓,一道極深的口子正猙獰地落在上面。血氣不斷地牽引這周圍散落如星點的碎魄,將它們牢牢地困守在自己周圍。
在等到遲微笛前,就讓他,來為枉死的人們引魂。
謝遲近乎失語,他嘴唇翕動,卻始終說不出完整的話:「你……」
少年的唇盡失血色,但他依舊在笑,聲音顫抖卻堅定:「我等你回來。」
等你回來救他們,也救我。
若你不回來,我也同你一起。
生同伴,死同歸。
第14章 朝鹿(四)
屋外的雜亂的腳步紛紛遠去,想來是喻見寒以身引開了所有的傀儡。
再耽擱一刻,那人就危險一分!
謝遲不敢再遲疑,他咬牙沖了出去,放開神識,憑藉模糊的氣息指引,往村外尋去。
而村子那頭,喻見寒將所有的惡鬼傀儡引至一處後,卻驟然停下了腳步。
他臉上的凝重早已蕩然無存,反而換上了一種閒庭漫步的閒適。
身後的傀儡赤紅著眼,獰笑著高高舉起了屠刀,可下一秒,銀光一閃,它的頭顱竟是直直落了下來,臉上甚至還掛著捕獲獵物的囂張笑意。
傀儡而已,血腥的場面並未發生,只是在它的腦袋落地的瞬間,身形也隨之崩潰消散——同祭祀臺上的眾人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其他惡鬼還在前僕後繼地往前湧著,它們發出野獸的悶吼,想將脆弱的人類徹底撕碎。
太吵了。
「噓——」喻劍尊含笑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安靜。」
霎時,只見所有傀儡的動作在一瞬間徹底停滯,它們像是被融造的雕像,神態各異、面目猙獰,直挺挺地佇立在原地。
劍尊像是打量什麼書畫珍品一般,慢悠悠地穿行在惡鬼之間。他一邊走著,身上血汙的衣衫一邊慢慢地褪去了汙濁,那些殷紅的未乾血漬,竟是化為絲絲縷縷的黑氣,從他的袖上剝離。
終於,喻見寒抬眸看了眼另一個方向,他像是看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慢條斯理地理著衣袖,感嘆道:「現在,我得去清理一下擅闖的臭蟲了。」
怎麼就是,不肯聽話呢?
「這趟果真沒來錯!我就猜到失傳已久的赤霄練可能在紫訓山!」身著承昀宗弟子服的女修快步沖入密室中,她面前的白玉臺上,正懸空漂浮著一條流光溢彩的彩練。
「赤霄練與我的功法最為適配,還請各位同門讓讓我了……」女修勾起一抹婉約的笑,楚楚可憐道。
「可是祝師妹,說好這個密室的東西歸我的,你這樣可就不厚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