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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過我吧,求求你了!」
「是我鬼迷了心竅,是我濫殺無辜,我知道錯了!求你放過我吧!別殺我……」
「你說……」喻見寒低頭看著地上像喪家之犬一般瑟縮的人,就像高高在上的神祗,俯身瞥著卑劣的螻蟻,語氣平淡。
「當年他們也是這般求你的嗎?」
那哭聲一噎,奕修真人掛著滿臉縱橫的淚痕仰頭望他,見到那人眼中的冷淡與嘲諷,他終於明白了——自己今日怕是凶多吉少了。
既是死路,何不放手一搏!
奕修惡從膽中生,突然從地上暴起,想趁機給喻見寒致命一擊。但絕殺的手,卻在距離那人心口不到一寸的地方,死死頓住。
他沒受到任何阻礙,而唯一阻止他繼續向前的,竟然是他自己的身體!
奕修目眥盡裂,他的唇咬出了血,那隻手卻顫抖著死死不能再往前一步——他的意識,竟然控制不了他的身體!
知道他對上了喻見寒的眼睛,那雙本該澄澈的星眸,卻在不知不覺之時化成了極黑的深淵,透不進一絲光亮。
那是惡鬼的眼睛,深淵正冰冷地注視著這個世間。
「哈哈哈哈哈!」奕修卻是瘋癲地狂笑出聲,他笑得眸中泛起了絕望的淚花,「他們知道嗎!喻見寒,正道的楷模,承昀宗不世出的希望,根本就是邪魔,是惡鬼啊!」
「你又能怎樣?」被禁錮的獵物無路可走了,只能用惡毒的語言來噁心敵人,「我們滅了初雨鎮,你對我們下手……但對紫訓山出手的那些人,你知道他們是誰嗎!你敢與他們為敵嗎!」
喻見寒卻是露出了笑,他緩聲安慰道:「長老放心,我都清楚。」
「呃呃呃——」奕修真人悚然發現自己的喉嚨也不受控制了,他發不出聲,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自主行動,轉身往某個方向行走。
那裡,好像是一處極高的陡崖!
「阿謝要回來了,就麻煩奕修長老自行解決了。」喻見寒的指尖輕劃過木盒上的紋路,他勾起一抹笑,彬彬有禮地同獵物告別。
「我說過,為惡者,必不得善終。」喻見寒點墨般的眸子越發深沉,他的聲音緩了下來,像是後輩溫和的勸告,更像是惡鬼的低語。
「你先上路,他們啊……」他的指尖一頓,笑道,「隨後就到。」
第18章 朝鹿(八)
謝遲出來時,臉色格外凝重,喻見寒貼心地沒有詢問,他算著時間,果不其然,只片刻,謝遲便開口了。
「遲微笛中存了一抹朝靈鹿的靈智……他把所有的力量都給了我。」
「他想要報仇?」
謝遲卻看向自己的手心,搖頭道:「我不知道,但是他想我們去救葉深。所謂佛恩寺靜養,就是囚禁換了種說法。當年,葉深是想阻止他們的。」
他嘗試阻止,卻沒能成功。
喻見寒沉默片刻,他道:「既然如此,我們現在就出紫訓山,前往佛恩寺……但事關重大,我們不能堂而皇之地去尋他,這樣會打草驚蛇,說不定還會讓暗處的人有所防備。」
「敵人不在暗處。」謝遲抬起眸子,他點了點自己的額頭,認真道,「他們都在這裡——朝靈鹿將他所有的記憶,全部向我展露了。」
接受力量的代價,便是將那些沉澱百年的苦痛一併承擔。
那些熟悉的面孔、名諱,終成了刻骨難忘的執念。
喻見寒的眸光微微沉了下來,他輕聲安慰道:「會好起來的,我們這就去結束這一切。」
他停頓片刻,認真道:「但是阿謝,你得聽我的……」
紫訓山外,散修們三三兩兩地席地而坐,有的人不嫌累,便叼著草葉倚在樹旁往山口處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