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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性的簽名要想洗乾淨,只有大力出奇蹟,所以她昨天在上面留下的「滾」字一點兒沒掉色,和新的一樣,看起來很滑稽,也t?很不搭他那張不可一世的臉。
然而江舟池似乎並不在意,遮也不遮,大大方方地露出來,彷彿得了一個新紋身。
儘管如此,趙慕予依然覺得解氣。
她轉過椅子,和江舟池面對面,仰起頭看他,語帶嘲諷道:「這不是你同意讓簽的嗎,這麼玩不起啊。行,你想要多少損失費。」
江舟池散漫依舊。
只有細看,才能在極淡的神色裡捕捉到一絲晦暗。
眼前姑娘一副施捨的姿態,傲慢地抬著下巴,素淨的臉上嫌棄也生動,令人想起曾經。
很久以前,她也這樣嫌棄他,說的卻是,江舟池,你到底還要抱多久。
江舟池喉結輕滾,在冷靜瓦解之前,長腿一伸,抵著趙慕予的椅座,把她又轉了回去。
趙慕予:「……?」
她不明所以。
下一瞬,一股清冽空淡的氣味裹挾著空調冷氣,山霧似的漫過來,從身後將她無形包圍。
江舟池一隻手越過她的身側,從桌上的印表機裡抽出一張紙,一邊寫著什麼,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她關於損失費金額的問題:「還沒想好。」
低沉的聲線猶如空氣不經意撥動了大提琴琴絃,響在趙慕予的耳畔。
她搭在腿上的雙手不自覺地收緊。
其實沒有任何的肢體接觸,偏偏江舟池又離她很近。
近到她能聞到他身上很淡很淡的洗劑味道,沒了昨天別人的香水味。
趙慕予試圖打破這個近乎擁抱的局面。
可身子剛動,頭頂便壓下一記悶哼,好像是她的手肘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肋骨。
趙慕予一聽,想起剛才許可說他舊傷復發的事,這下不敢再亂動,卻又不想表現出自己的不自在,於是僵直地挺著背,盯著電腦螢幕,不耐煩道:「沒想好你寫個什麼玩意兒。」
簌簌寫字聲未停。
像雪一下一下拂在人的心上。
江舟池一臉安然,不見丁點舊傷復發該有的痛楚,受著趙慕予的不耐煩,慢慢悠悠地回她:「寫個欠條。」
趙慕予:「…………?」
第4章
寫欠條?
還真好意思要她的損失費啊。
趙慕予懷疑江舟池是在沒事找事,懶得和他廢話,直接捏著列印紙的下邊緣,使勁兒往下一扯,再迅速揉成一團,手動終止了一張非法欠條的產生。
空氣安靜了半瞬。
看著乾淨的桌面,江舟池扯唇哼笑了一聲,也沒再另寫一張,很乾脆地鬆了筆,直起身,往後一退,重新倚牆,懶低著眼眸看她。
趙慕予還在揉紙團,隱約聽見樓下傳來說話聲,也不緊張,冷冰冰地通知某個還賴著不走人:「有人回來了。」
江舟池事不關己地「嗯」了一聲。
既沒有要走,也不見可能被人發現的慌張,反而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樂於以身犯險的從容。
趙慕予:「……」
高二以後,她對江舟池的態度就人前人後一個樣:一般不搭理,除非被逼急了。
而江舟池呢,視心情而定。
心情好的時候,他會像昨天那樣,拿出耐心,配合她在外人面前演互不認識的戲碼。心情不好的話,什麼混蛋事都做得出來。
當然了,無論心情好壞,只要和她單獨相處,他都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眼見著樓下聲音越來越近,趙慕予率先沉不住氣。
她收回剛才的不緊張,動作麻利地從包裡翻出口罩和棒球帽,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