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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客氣地打斷她:&ldo;你不用說了,我都知道。&rdo;
他知道什麼?
夏雲珠睜圓眼睛,還想繼續解釋,他已經側身一步,抬腳走上小路,修長的手摸一把後頸,微微偏頭催道:&ldo;走吧,不是要去教務處?&rdo;
……
教務處和辦公樓一北一南,不可避免要經過明珠湖。
湖面清晰倒映出岸邊古色古香的涼亭,平靜無瀾,然而,千年前明珠湖,此時此刻,卻是風雨欲來‐‐
朝鳳京州。
此時天幕昏沉,空氣裡凝著沉甸水汽,壓抑得叫人窒息。
建於湖心的夜安宮內,氣氛更為凝重。
東院喜房一片狼藉,絳紅手織地毯踏著一雙黑色錦靴,鞋面兇殘的金色神獸如同主人的怒火,蠢蠢欲動著就要撲出來。
新郎的衣擺是喜慶的紅,臉色卻是鐵青。
薄風遙倚坐床頭,腳邊伏著兩名黑色勁裝的男子。
其中一名馬尾高束,聽說宮主決定前去另一時空捉拿夏雲珠後,冷峻側顏立刻露出一抹難以置信的驚愕。
他顧不上禮數,猛然抬頭,勸阻的話破喉而出:&ldo;請主子三思!&rdo;
戾氣橫生的鳳目斜睨而來,薄風遙輕笑,聲音裡全是冷意:&ldo;鷹川,你跟了我多少年?&rdo;
高馬尾的男子背脊一僵,吐出兩個字:&ldo;七年。&rdo;
從薄風遙12歲初出江湖就一直跟在他身邊,見證他從不為人知到名聲大噪,再至如今鼎盛,可以說,是陪在他身邊最久的左右手。
&ldo;七年……&rdo;薄風遙低喃這二字,似是想到這些年的曲折沉浮,眼神有短暫的迷離。
只是很快,他便斂了情緒,繼而對鷹川道,&ldo;你我一同北上來到京州,披荊斬棘在江湖上佔有一席之地,你是最瞭解我的人,應當清楚多說無用。&rdo;
鷹川唇緊繃,垂放膝頭的拳早已捏得骨節發白。
宮主平生最恨欺騙背叛,夏雲珠一晚上就佔齊兩樣,饒是剛拜堂成親的結髮妻子,也難平他怒意。
鷹川知道勸說無果,卻還是捨不得放棄那萬分之一的希望。
鋒利喉結艱難地滾了滾,閉眼聲輕似嘆:&ldo;夏姑娘不屬於這裡,您是知道的……&rdo;
被薄風遙派去暗中保護夏雲珠的這段時間,他不止一次看見她孤零零坐在臨湖圍欄邊發呆,手裡的狗尾巴草無聊地搖,眼底似乎閃爍著水光。
即便她半個字都不曾透露,但他知道,她在想家。
所以昨晚得知她奪玉逃離的訊息,他其實,替她感到高興。
他微微抬頭,希望宮主能迴心轉意。
然而榻上的人卻恍若未聞,眉間戾氣籠罩,似乎又想到了昨夜的不快,猛然起身,粗暴地扯壞紅帳。
昨夜本該春宵帳暖,卻被那個小騙子變成腥風血雨的前奏。
鼻息間還隱約殘存她的香,旖旎的心思卻已消散。
薄風遙憋著一口無處發洩的火氣,惹得他拔了腰間匕首狠狠擲去。
匕首凌空劃開凜冽的風,刀尖帶了虛影,擦著鷹川鬢髮而過,深深沒入他身後的紅木樑柱。
&ldo;哐&rdo;一聲。
讓人心神一凜。
鷹川自知失言,立刻埋低頭,映著喜紅地毯的眼裡隱忍蕩漾。
薄風遙高傲得不可一世,哪裡容得下別人對他指手畫腳?開啟時空之門已是無法逆轉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