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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丫頭。
香菜腆著臉笑。
“這小瘋丫頭!”陳氏愛憐的拿塊布巾子給香菜擦擦額頭的汗,嗔怪道,“你又上哪瘋玩來著?瞧這一腦門子的汗!”
“丫頭,姥姥抱抱。”李氏笑微微道,“哎呦,真沉!”
香菜的姥姥李氏看起來倍兒精神,烏黑的髮髻梳的一絲不苟,一雙凌厲沉穩的眼閃著銳光,很有氣場,一看就是個精明厲害的女人。香菜卻並不怕她,她對姥姥是很有好感的,讓她覺得奇怪的是,她姥姥這麼厲害,自己的娘卻十分老實。看來孃的性子倒沒有隨姥姥,是隨了老實巴交的姥爺了。
李氏的腳邊,堆著大包小包鼓鼓囊囊的包裹。她知道女兒的日子過的緊巴,就把平日裡存的一些好東西,都帶了過來。
李氏從一個藍色的包裹裡摸出幾個杏子塞到香菜手中,道:“吃。洗過的。”
香菜拿了一個,惦著腳,撿了一枚大的塞到陳氏嘴裡,聲音甜軟道:“娘先吃個。”
杏子酸甜酸甜的,直甜到陳氏心裡。
她姥姥就樂了,笑道:“都說閨女兒是孃的貼心小棉襖,果然不錯。吃個果子都念著娘!”
“可不是。”陳氏一臉自豪,“香菜乖著哩。這娃打小就讓我省心。”
“生個小子有啥好?還不是娶了媳婦兒忘了娘!”李氏故意拔高了聲音,“你瞧瞧柱子,啥都聽媳婦兒的,整一個沒出息的耙耳朵,早把我這老孃忘了。閨女好,我就歡喜閨女!”
“咳咳……”老太太正拿著把破了兩條縫的大扇子,猛力扇著爐子裡的火頭,聞言似乎被煙嗆了,大聲的咳嗽起來。
香菜瞧瞧老太太那張似乎被煙燻黑了的臉,抿著嘴兒偷著樂。
李氏朝老太太斜了一眼,滿意的淡笑著扭頭,收回目光,在那一堆子包裹裡扒拉。
“姥姥,你找啥呢?”香菜趴在陳氏膝蓋上,好奇的探著腦袋張望。
“這個!”李氏開啟一個土黃色的包裹,從裡面抽出一匹薑黃滾翠邊的花布,抖開面帶得意道:“瞅瞅,咋樣?”
“哇,賊漂亮!”香菜摸著花布愛不釋手,那料子柔滑熨帖,顏色鮮亮的就像滿地的油菜花。
“我思量著這花色亮,可以給你和娃兒各扯一件衣裳。”李氏捏捏陳氏身上那件藍布爛衫頭,直搖頭,“嘖嘖……虧你還穿的出來,不嫌給你娘丟人吶?我上次讓柱子捎的那匹布呢?”
陳氏不自然的笑笑,低頭道:“屋裡頭呢。我這不是瞧這那匹布好,沒捨得麼。”
“閨女。”李氏正色道,“娘平日裡可不是這麼教你的!這麼苦這個幹啥?噢,這一大家子,靠你一個子兒一個子兒的省,能抵啥用?”
“咳咳……”老太太咳的更大聲了,臉色也變得更加難看,她拍拍胸順了口氣,冷笑著道:“我說親家母,這陳鳳嫁過門九年多了,我們可沒虧著她!但凡鍋裡有一口,她碗裡就有一口。我們吃乾的,也不能叫她喝稀的不是!”
“真要這樣就好了。”李氏朝天翻翻白眼。
“啥叫真要這樣?你啥意思啊?”老太太不樂意了,把扇子“啪”的往地上一撂,甩臉子道。
“啥意思,哼哼。就是你認為的那個意思。”
“你……”老太太氣的不行,指著老太太的手都在抖。
“娘……”陳氏忙碰碰香菜姥姥,懇求的看她一眼。
香菜姥姥從鼻子裡冷哼一聲,故意把那匹布拍到陳氏膝上,大聲道:“布拿去,愛做啥做啥。只一件,不許給我放屋裡頭擱著長黴咯!”
李氏瞧著老太太氣的那樣,心裡頭暗爽,陳氏瞧瞧這兩個一副互不相讓的架勢,趕忙把香菜姥姥拖到西屋裡頭去了。香菜跟著溜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