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3/5 頁)
他帶來的複習資料。
其實買了又怎樣?廣滬只是想,那紗巾在身邊,就像是吳晴在身邊一樣的。紗巾是吳晴喜歡的,是吳晴的眼睛注視過的,廣滬就對紗巾也有了喜愛的感覺。既然吳晴喜歡,就該送給吳晴。這是遲早的事情。
他每個月給家裡寄錢,也不過才寄六塊錢。但是他願意給吳晴一切,一塊絲巾算什麼,只要吳晴高興,他願意給她自己的所有幸福。如果她想要嫁給徐天,也是陸廣滬願意的,看著她開心,廣滬就開心。
報完名費兵和徐天就攔了一輛拖拉機,去了車站,直接買了去省城的車票。
“天哥,晴姐怎麼了,為啥不接?”費兵一邊往車站擠,一邊問。許多拿著大包行李的知青模樣的人和他們爭奪著進站的通道,費兵幾次被擠得踉踉蹌蹌。
“一直掛,剛接通就結束通話了。可能是鬧什麼情緒呢,我回去就好了。”徐天有些焦急,但卻依然自信。
回西安一趟,必須的。
費兵沒有喜歡過女孩子,卻是對徐天充滿了信賴、依戀甚至崇拜。他們好得經常互穿一件背心、一條褲子。在費兵眼裡,徐天是睿智、勇敢、俠義的代名詞。而在徐天看來,費兵必須由一個人來照顧,這個人太善良也太傻了,一天不在眼前都讓他操心,高幹子弟,不懂人情冷暖人間疾苦,得罩著他。
費兵一雙三層的大花眼,憂心忡忡地為徐天和吳晴擔憂著。徐天卻讓他裝病。徐天和乘務員聊了一路,費兵卻在乘務員休息室的椅子上睡了一路。
從火車站出來,費兵去買油條,徐天在一處象棋攤旁走不動了。
石頭壓著的麻灰色紙上,神氣地寫著:
民國殘局,以棋會友。五分一局,和棋一角,贏了兩角。
初冬的暖陽下,幾個散淡的中老年男人把棋局圍了個水洩不通。小學生們揹著軍綠色書包,帶著綠色軍帽,額頭上方是一顆紅得耀眼的五角星,擠在裡面湊熱鬧。旁邊的梧桐樹下,幾把竹椅,裹著棉衣的沒牙老人們愜意地圍坐著,看著一圈人七嘴八舌地爭論。
徐天鑽進去後,人們沉靜了片刻,然後譁然良久。沉靜、譁然,如此往復中,徐天已經將棋主殺了幾個回合。
費兵買油條回來,喊著徐天快走。徐天呵欠連天,對輸棋輸得汗流不止的棋主說:“還想多久?我上車,你下炮,挺卒,上士,將,吃了,將,對子兒,將,死了!對不對?沒解!再給五分。”他一邊接過費兵遞過來的油條,咬一口,一邊說:“有清朝的殘局沒?民國的太容易!”
“黑棋上車,紅棋先上士。”一個人溫和地插了一嘴。
大家都看棋局,一時沒了聲響。
寂靜中,費兵又喊:“走了,天哥!”擺象棋攤的人趁機要走,棋也不要了,悻悻地說:“明天我到別的地方擺去。”
徐天已經站起來了,沒看棋局,愣在那裡若有所思。再看棋局,“有道理!”作恍然大悟狀 ,眼睛去尋找說話的人。
廣滬從供銷社出來,正要回家,路過看到棋局比平時熱鬧幾倍,支了車子,湊進去。 他平時也好這口,自稱瞎琢磨。
徐天廣滬不打不相識,就這麼在棋局上槓上了。廣滬看上去說話溫和,走子兒很小心,但每走一步都是又穩又狠。徐天因為前面贏了棋主,沒把廣滬放在心上。但走了幾步,手裡的油條也不吃了,往地下一放,任螞蟻去啃。
廣滬蹲著蹲著累了,乾脆也盤腿坐下來,左手緊緊攥著裝紅紗巾的盒子。
他們就這麼槓了一天。天涼下來,圍觀的人群早已散去,樹下的老人和椅子不見了蹤影,孩子們也早上學又放學了。他們看到那兩個人還在那裡,像兩尊佛一樣。嘻嘻哈哈地湊過來,一知半解地看熱鬧。費兵打著呵欠,過來催他們:天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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