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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太陽半落河中時，衲敏停下來，沉聲說：&ldo;你要是後悔，還來得及。&rdo;

金四奇怪，&ldo;後悔什麼？&rdo;

&ldo;跟我結婚。&rdo;衲敏扭頭，&ldo;你也看見了，我們家在農村，除了二畝三分地，什麼也沒有。父母年紀大了，弟弟又小，自己顧不上自己。我的工作一一沒有編制，隨時可能失業，沒有任何保障。這樣的岳家，不能給你任何助力，反而，會拖你後腿。我希望你能想清楚。任何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我不想再被耍一次。&rdo;

金四抱緊衲敏胳膊，將她靠在懷中，輕聲說：&ldo;我們家，已經不需要靠婚姻來維繫家族的權勢與利益。我找你，找了四十年，他們也都明白，除了你，沒有任何女人能成為我的妻。不管你家境如何，父母如何，兄弟姐妹如何，只要你是你，那麼，你就是我的妻。除非，你是男人，法律不允許。&rdo;

最後一句話剛說出來，衲敏嗤嗤一聲笑了。&ldo;又胡說。&rdo;頓了頓，問：&ldo;那麼，你最終會跟我結婚，是嗎？&rdo;金四笑笑，反問：&ldo;要是你同意，今天我們就去登記。身份證、戶口本我都帶來了，就等你點頭。&rdo;

衲敏一怔，低頭笑笑，望望西山落日，搖搖頭。

金四皺眉，&ldo;你一一是嫌沒戀愛，不願意這麼快嗎？&rdo;

衲敏接著搖頭，&ldo;你看太陽，這會兒，都快八點了，婚姻登記處早就關門了。誰給你辦證啊！&rdo;

聽了這話，金四舒口氣，緊逼著問：&ldo;那麼，明天？&rdo;

這樣的事，自然還得沈父點頭才行。

沈父、沈母坐在床上，衲敏站在床前。沈壯奉老闆之命，來旁聽兼報信。

沈父問：&ldo;決定了？&rdo;

衲敏點頭，&ldo;就等您態度呢。這事，我不敢一個人定。&rdo;

沈母拍拍沈父胳膊，&ldo;嫁就嫁吧。好容易有人要，還挑什麼挑。沒瞧閨女都這麼大歲數了。&rdo;

&ldo;催什麼催，要不是你，老說閨女這兒也不好，那兒也不好，叫大家都以為閨女不好，會這會兒還嫁不出去嗎？&rdo;

沈壯一見爹急眼了，連忙上來和稀泥。

衲敏無奈，&ldo;那一一我去跟他說，我爸不同意？&rdo;

沈父一聽，更急了，&ldo;什麼不同意，你想在家耗到啥時候。算了，今天你們出去的時候，我偷偷上網查了，這個金四，還算有錢，夠養活你了。登記就登記吧！就是一一往後，受了委屈，孃家沒個得力的人，不能給你出頭了。&rdo;說著說著，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

沈母一看，霎時急了，哽咽著嗓子罵：&ldo;糟老頭子你哭啥，閨女能嫁出去是天大的喜事。壯壯，去，買掛鞭炮放放。&rdo;話沒說完，趴枕頭上大哭。&ldo;哇哇哇，閨女有人要了，總算是有人要了，啊啊啊&rdo;

沈壯勸完這個勸那個，忙的不可開交。

衲敏心裡一酸，轉身出了堂屋。

門外，金四雙手插在褲兜裡，來迴轉悠。見衲敏出來,對她笑笑。

衲敏站在堂屋前面臺階上，盯著金四冷眼細看。金四給看的心裡發毛，抬頭向上，回視衲敏搖頭，幽幽地說：&ldo;我爸說，要你以後好好對我。否則，變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你。&rdo;

渾身一抖，金四不由摸摸胳膊，山裡的夜晚，就是比城裡冷啊！

當天晚上,衲敏就準備好身份證、戶口本件，以及九塊零錢。作為小舅於，沈壯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