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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要留下我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這個世界上?&rdo;

墳冢無聲，可他卻彷彿從呼嘯的北風裡聽見了什麼。

&ldo;……雲蒼山很好?把我託付過去很放心?哈……哈哈……&rdo;

他仰天發出一串支離破碎的笑聲。

&ldo;你們知不知道，不是什麼人都配得上高貴的雲蒼派的。你們知不知道，他們從我小時侯就開始說我蠢、說我笨，說我不成器，根本就不合適修仙，更不應該成為雲蒼的弟子……哈哈，哈哈哈……&rdo;

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氣管裡噴出哨音一般的刺耳雜音，又像哭聲。

&ldo;我明明那麼蠢、那麼笨，可十多年了，他們誰都沒看出來，其實我一直都在演戲……演一個又蠢又笨的正常人……&rdo;

他跪坐在雪地裡，雙膝以下的積雪已經被壓成了冰。嚴寒讓他面色青紫，可是他卻渾然不覺。

&ldo;現在連也師姐不要我了……我不要留在雲蒼…我也不要留在南詔……我沒有仙骨，我成不了仙……&rdo;

懷遠神經質地喃喃自語著，如癲如狂。而練朱弦卻從他的囈語裡聽到了一個特別的字眼‐‐

&ldo;仙骨&rdo;。

沒有仙骨的蠢物，即便僥倖上得仙山，也是朽木難雕。倒還不如在山下找個池塘湖泊，同樣是短暫一生，倒還能過得開心快活。

這是不久之前，鳳章君親口對練朱弦說過的話。

回想起來，這難道不是在說懷遠?

練朱弦心裡猛地一突，旋即卻又自我否定‐‐倘若鳳章君早就知道懷遠的事，又怎麼可能放縱他在祭典上鬧出事端。

他正思忖，突然發覺懷遠悽惶的哭聲裡，多出了一種不同的聲音。

吱嘎、吱嘎，是腳踏積雪的碾壓聲。

練朱弦循聲望去，驚訝地發現十步開外的不遠處，不知何時竟已站著一個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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