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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朱弦緊緊地跟上曾善,目不斜視,身體緊繃,手腳冰涼。
曾善的腳步越來越慢了,她一手捂著心口,一手扶住腰,每走幾步就要停下來喘一陣粗氣。看得出她正在經歷著極大的痛苦,不知是因為身上的傷口、腹中的真言蠱,還是內心的巨大打擊。
她就這樣一步一步,好不容易挪到了谷口。
或許是因為周遭寸草不生的緣故,劇毒的葬身花海躲過了火焰的吞噬,一如既往地腥紅妖艷著。
曾善在巨大的&ldo;三勿&rdo;石碑前停下踉蹌的腳步。不遠處湍急的河道上,通往五仙教入口的平橋已經塌陷。河流對岸,幾名五仙教的弟子們正在收斂遺體。
稍遠些的大樹底下,包括玄桐在內的幾名幼童正挨擠著昏昏欲睡,他們的衣服上布滿了碳黑色的灰燼,恐怕是無處容身才被冒險帶了出來。
曾善走到河邊上,終於體力不支跪倒在地。可她還是竭盡力氣,向著河對岸大聲詢問:&ldo;……教主呢?!!&rdo;
那幾個人循聲朝這邊看過來,頓時流露出了憎惡的神色。
&ldo;你怎麼還有臉回來?你這條雲蒼的狗!&rdo;
&ldo;我們待你那麼好,你卻還要串通雲蒼欺騙我們!&rdo;
&ldo;叛徒,你怎麼還不去死?!!&rdo;
隔著一條寬闊的河流,唯有辱罵才能最快地帶著憤恨抵達彼岸。就連遠處的那些孩子也被驚醒了,惶恐而無助地朝著河這邊望過來。
然而曾善卻對這些罵聲置若罔聞,她只反反覆覆地詢問著一件事。
&ldo;教主呢?&ldo;
&ldo;教主究竟怎麼樣了?&rdo;
這些詢問是如此急切,彷彿她正在關心的並不僅僅是諾索瑪這個人的安危,而是某種足以支撐她活下去的力量。
但是回應她的,只是更多的謾罵甚至是石子。
&ldo;她服下了真言蠱,不可能說謊,為什麼不解釋清楚這一點?&rdo;鳳章君不無理智地發問。
&ldo;沒用的。&rdo;練朱弦搖頭,&ldo;姑且不論那些親眼見她服蠱的人是否活著。退一萬步說,就算眾人承認她是遭人利用,可她畢竟是雲蒼眼線,如此慘狀當前,又有多少人能平心靜氣聽她解釋、乃至心無芥蒂地接受她?&rdo;
二人正說到這裡,只見河對岸的五仙弟子突然齊刷刷地噤了聲,目光警惕地望向天空。
他們扭頭望去,只見遠處崖頂上方,影影綽綽地出現了幾個御劍而行的身影。
經過了一夜的鏖戰,這些雲蒼派弟子們也失去了往日的高傲與從容。他們月白色的法袍汙髒破爛了,斑斑點點的濺滿了血跡。與五仙教眾一樣,他們的臉上同樣寫滿了疲憊與迷茫。落地之後便開始搬運著地上屬於中原各派的遺體。
&ldo;這場鏖戰,沒有贏家。&rdo;鳳章君嘆息,&ldo;堂堂雲蒼,也不過只是一群任憑驅策的獵犬。&rdo;
與此同時在地面上,也有一個人,踉踉蹌蹌地朝著谷口的方向走過來了。
那是面色慘白的懷遠。他手腕上曾善噬咬出的傷口已經乾涸,看來血液裡的毒性也已經消退。此刻,他正在朝著曾善走去,並且一邊微笑著一邊伸出自己的手臂。
&ldo;師姐,跟我回去吧,雲蒼才是你的家啊,你看,我來接你了……&rdo;
曾善回頭看著她,臉上滿是驚恐與倉皇。
&ldo;不要,不要!&rdo;她幾乎是崩潰地大聲喊叫起來,手腳並用地在地上爬行,想要拼盡最後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