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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潘氏發了話,夏和易起身道是,往正笑得合不攏嘴的戴思安那頭比了個手,「思安哥哥請。」
雨勢太大,上不了園子,便就在抄手遊廊裡散上幾刻。
夏和易領著路,戴思安快步追了上來,見丫鬟們都刻意放慢了腳步在後頭跟著,四下望望無人,竟朝夏和易伸出了手,「今兒驟冷,二妹妹可覺著凍手?我——」
夏和易不動聲色抽回手,做了個福身的姿勢,笑道:「思安哥哥請隨我這邊來。」
拐了個角,再往前走,路上沉默了許多,嘩嘩的雨聲漫過耳際,夏和易思緒慢慢。藉口讓將作夫妻的小兒女們私下相處,的確是不用端著藏著。但這一上來就要動手動腳的,還真是千古罕見。
萬歲爺就絕不會這樣。後宮佳麗環肥燕瘦各有千秋,卻也沒見他對哪位嬪妃尤其上心,他親近後宮的日子本就不多,翻誰牌子也是有跡可循,親近誰冷落誰,不偏不倚,完全是前朝風向的投影。
有時候夏和易甚至會想,若不是為了逢事餵前朝一顆定心丸,他是不是根本連後宮都不會踏足。
以前她總覺得皇帝性情冷清,而今有了其他男人作對比,比起眼前這跟色中惡鬼沒兩樣的,美人在旁也坐懷不亂的萬歲爺簡直是清風霽月。
也好,待他日萬歲爺做了她姐夫,定然也不會鬧出什麼寵妃醜聞,惹得姐姐難堪。
被夏和易甩了個沒臉,戴思安暗惱的同時也懊悔唐突,便再一路無話,很快繞回了花廳。
瞧兩位夫人的臉色,顯然是在意外他們這麼快就回來了,但既然來都來了,也都沒說什麼。
夏和易重新在潘氏下首坐下,見潘氏端起茶盞,斂下眼眸,慢悠悠掀了茶蓋,「夫人也知道,涇國公的爵位是早年老祖宗從拼下來的,我們夏家往上數幾輩都是武將,規矩上自是比不得戴家這樣世代簪纓的望族。這些年又因我疏懶,待下人們不甚苛刻,叫大家都沒了規矩。早前我一直想央夫人,容我們府上懶怠的丫頭們上榮康公府學學規矩。」
榮康公夫人捏著帕子掩嘴一笑,輕快道:「那正輕省了功夫,日後正好留在安兒院裡使喚。房裡伺候的丫鬟婆子,自然要易姐兒用得熟手的才好。」
戴思安一愣,話一時沒過腦,「那蓮香——」
潘氏面無疑色地專注飲茶。
榮康公夫人也像沒聽見一樣,笑眯眯地盯著夏和易,「易姐兒對屋子佈置可有什麼喜好?可喜歡涼亭或是魚池?這便告訴我,回去了家裡好早早預備起來。」
這是榮康公府的態度,夏和易當然不會順杆兒爬,笑著推說自己不懂這些,便含混過了。
蓮香定是某個深得戴思安喜愛的通房丫頭,榮康公夫人輕描淡寫一句話就打發了,話裡的意思顯而易見,將來房裡樣樣都由得她掌控。
潘氏又開了口,「是要早早打算起來了,榮康公府家大業大,想來要料理的事務定是千千萬萬,事事都勞夫人費心。這裡頭的辛酸旁人不知道,要我們這日日操持公中的,才知道夫人是真真不易。」
榮康公夫人沒想到潘氏竟逼到這一步,略是意外,沒叫人看出隱隱咬牙,以笑的動作來掩飾驚訝,不過到底是退讓了,「可不是,我最不耐管那些鋪子莊子的,年年掌櫃回報都聽得我頭疼。就盼著易姐兒早早過門,我這肩上重擔便能有人分擔了,」
若是真十六歲的夏和易,是斷然聽不懂她們這番話裡有話的機鋒。可她已是在後宮人精中滾過三年的人,立刻嗅出了逼權的意思。這話豈不是說,只要她一過門,榮康公府的掌家權就要立即分給她?
妻姐是幾乎板上釘釘的皇后,夏和易本人又是國公府正頭嫡女,為了攀涇國公府這門親,戴家竟是願意退讓到這種地步。
夏和易忽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