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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爺知道這貨就是個徹徹底底的俗人,因而跟背書似的一套一套的來。
果然,顧盼叫他這一套一套的給整懵了,暈暈乎乎的,「我親爹這麼厲害?」
四爺一臉深沉的點頭,「自然是厲害,可想見見?」他沒說的是,顧先生文學造詣雖是頗高,可為官卻是不順。
顧盼搖頭,「見什麼見?東林黨妾還是知道的,大名鼎鼎的東林書院啊!讀書人嘛……雖妾懂的大道理不多,可讀書人家的女孩兒,打小這麼一遭……有甚好見的?」
她惜命,讀書人要面子要名聲,萬一覺著她帶累了家族名聲,要她一條白綾吊死咋辦?
不過嘛,這不影響她對讀書人的崇拜,這一套套名頭的,肯定牛逼啊!而且納蘭性德她知道啊,大詞人嘛!
「真的不見?」
「不見,妾心底裡佩服就成了。」顧盼使勁搖頭,她想活啊!
四爺輕笑兩聲,「你啊,想見也是不容易。」搖搖頭,說道:「顧先生在二十三年便已經致仕,現居常州府。」
「且二十年時,先生回了常州府為母丁憂。」
顧盼一聽,表情就裂開了,「二十年為母丁憂?」
她今年十九歲啊!按照年歲來算,是康熙二十一年出生的,如果這位是二十年為母丁憂,那自個兒……
似乎知道她想什麼似的,四爺道:「顧先生並不知曉你的存在,當年……」他語氣頓了頓,「顧先生回鄉後,思憂成疾,重病在床數日,昏迷不醒。婢女劉氏日夜不眠的照顧,且仰慕先生才華……隨後,劉氏覺察自己有孕,想到先生在熱孝,捨不得腹中孩子,便謊稱家中父母老無可依,想要回鄉奉養雙親。」
「劉氏回鄉後,本想說主家給配了人,只丈夫故去,主家憐她遭遇,免了她奴籍。只沒想到雙親早已不在,這些年領了她份例的是她叔叔嬸母。待知道她遭遇之後,叔嬸便將她賣與薄有家資的鰥夫,那鰥夫喜好虐打屋裡人,待你出生後沒多久,劉氏不堪痛楚,且察覺那鰥夫連孩子都打時,心裡發狠要與其拼命,卻被那人毆打致死。次年,那鰥夫續娶,待你五歲上,二人便將你賣與了人牙子。」
顧盼鼻翼一酸,小心翼翼的問他:「那,那她……」雖然自個兒是穿越的,芯子給換了,可聽到對方的遭遇,也難免會心有痛楚。
「顧先生已於數年前遷了墳,這些年一直在找你。」四爺摸了摸她的腦袋,「劉氏在離開常州府時給顧先生留了信,只先生沉浸詩詞,未曾發覺。待數年後見到離別信時,故人早已成了黃土墳塋。」
他沒說的是,聖上一直看重江南文人,因吳兆騫一事,查到了顧氏這條線,頗有些態度寬鬆的意思。
顧盼沉默了一會兒,「這樣啊……」
她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妾都聽爺的。」嘴角扯了扯,「世事弄人,妾還真的,真的……」沒什麼多餘的情感,只是對劉氏的遭遇很有感觸。
而且說到這個地步了,顧家總有旁的子女,這也挺尷尬的。
四爺看著她,「別但心,一切都有爺在。」
「也是,天塌下來總有爺來頂著。」顧盼鬆了一口氣,「妾還有些體己,可否請爺派人替妾去常州府那邊祭掃?總歸是生母,妾不知道便也罷了,現下知道了,總不能什麼都不做。」
「對了,那二人……」她說的是那鰥夫兩口子。
「早沒了。」四爺的臉色有些淡,便是自己不動手,顧先生也不會容忍這二人賣了自己親女後還安生的過日子。
「妾也勉強算是嫁人了,顧家應有旁的子嗣,暫且輪不到妾來操心。」雖說生母在人病重昏迷時那什麼,但人都沒了,倒不好再拿出來說。
「成,你拿銀子來。」四爺倒是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