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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整張紙上，只畫了一個山崖，和幾棵枯樹。燕孤鳴一輩子也忘不了那個所在‐‐那是風天涯差點殞命之處。

到了那天，燕孤鳴走得很平淡。

他同風天涯一起吃了飯，風天涯端著碗，筷子頓下很多次。燕孤鳴摸摸她的頭，安慰著讓她多吃些，然後好好休息。

吃完飯，燕孤鳴靜靜道了一句：&ldo;我出去一趟，很快回來。&rdo;

風天涯拿筷子的手輕輕一抖，隨即又穩了下來。她看著燕孤鳴，笑道：&ldo;哦，那要快些回來喲。&rdo;

燕孤鳴點點頭，轉身離開。

在他轉身的一瞬，風天涯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

她曾以為，只要努力，就算天定如此，人也可以改變。但是到了最後，浪人終究一生也只按著自己的道路走。風天涯看著燕孤鳴離開的方向，在淚水之中笑了出來。

&ldo;我在這等你，我就在這裡等你……&rdo;

冬日的正午，燕孤鳴走在熙熙攘攘的京城裡，靜默地看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商賈和行人。他的表情很平靜，心情更為平靜。

要走多遠的路，才能去到該去的地方。

要回多少次頭，才能遇到該遇見的人。

燕孤鳴與這熱鬧的街道如此的格格不入，彷彿一個陌生的旅人，踽踽獨行在荒涼的山野間。

他面無表情地慢慢向前走著。

傍晚，風天涯枯等在院落中，她低垂著頭，手冰冰涼涼的。已經過去快三個時辰了，葉淮山中途來看過她一次。

&ldo;風姑娘，你不用擔心，我相信師兄會有分寸的。&rdo;

風天涯淡淡地笑了一聲，&ldo;哦，你的意思是，蠢燕打不贏嘍。&rdo;

&ldo;這……&rdo;葉淮山猶豫道，&ldo;我非是這個意思，風姑娘，外面風大，你傷勢未愈，還是回屋子裡等吧。&rdo;

風天涯長舒一口氣，淡淡道：&ldo;我死不了，你出去吧。&rdo;

葉淮山張了張嘴，最後只得轉過身離開。

&ldo;葉將軍。&rdo;

葉淮山站住腳步，轉過頭，&ldo;什麼。&rdo;

風天涯敲打著堅硬的石桌，輕聲道：&ldo;你為何沒有問我。&rdo;

葉淮山：&ldo;風姑娘是指什麼。&rdo;

風天涯：&ldo;蟬嶽。&rdo;

葉淮山笑了笑，道：&ldo;勝敗乃兵家常事，風姑娘不必在意。&rdo;

&ldo;哦？&rdo;風天涯轉過頭，看著他道，&ldo;是我放走他的，我一開始就沒有打算下死手。&rdo;

&ldo;……&rdo;葉淮山頓了頓，隨即輕笑一聲，&ldo;你不要想太多，事情已經過去了，接下來的交予我便好。&rdo;

&ldo;他不會再出來了。&rdo;風天涯看著葉淮山，目光有些殷切，&ldo;你相信我，他不會再出來了，他會帶著卿士樾一起離開，你相信我。&rdo;

葉淮山靜靜地看著她，半響，他轉過頭朝外面走。

&ldo;風姑娘，我不怪你，但並不是因為我相信你。&rdo;

葉淮山離開後，風天涯坐在冰冷的石凳上，仰著頭，看著空蕩蕩的天空，心緒糾纏難解。她難得地感到煩躁，紛亂的恩仇在她心裡結紮在一起，斷不掉，也解不開。到最後，她也只能呆呆地看著天空。京城的天被一場罕見的大雨洗刷一遍，變得分外